李老五之所以先给张国忠看这个照片也是有原因的,这也是舒景华给他出的主意,舒景华昨天也告诫过李老五,不管怎么说,来到县政府,一旦有领导接见他们,必须就要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群体的位置上,一开始不要跟领导们抱怨,而是要诉苦。
只要先在领导心里坐实了你是受害者的形象,事情就成功了三四分了,余下的就是领导们之间的争斗了,舒景华心里明白得很。
这些领导之间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的,有人要保护聂飞,但更加有人要搞下聂飞,而且舒景华知道要搞下聂飞的其中就有常务副县长马光严,毕竟这是自己姨父打好招呼的人,而且这也是舒景华在洪涯县的一条暗线,别人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先不要着急,把具体的问题给咱们讲讲!”张国忠的声音便柔声了许多,不容易啊。“你看,这个房间一个县长,一个副县长一个公安局长,全县几个大领导除了书记不在可都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
“对,我作为公安局长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如果当地派出所也有涉及到不作为的情况,我可以立马处理到人!”梁博文也立马说道。
“五哥,县长都让你说了,要不你就给县长说说咱们的情况?”张屠户就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老五说道。
“行,那我就说说!”李老五这才正了正神色,“这不是前不久咱们靠山村引来了一个投资商要搞花海承包土地吗……”李老五就一五一十地把这些情况给介绍了一下。
“反正我就看见那天聂飞在那群村民中间说什么。”李老五又继续说道,“说完之后当天晚上我家的狗就叫了,我一出来,外面就被人泼了大粪!”
“你们就没报警?”梁博文眉头一挑,凭着多年当警察的直觉,他知道聂飞肯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否则不可能事情有那么凑巧,不过这些村民难道都不报警的吗?
“怎么没报?”李老五立马说道,“本来我以为是那些村民发泄一下就完了,最开始是没去派出所的,后来哪些人几乎每晚都来,我抓都抓不住,所以就报警了,后来警察也来了,也在附近蹲点抓人,结果警察来蹲点的那几晚,那些人一个都不来,警察一走,就又来了!”
梁博文心中就一声冷哼,看来港桥乡派出所里有人在向外泄露消息啊,想到这里,梁博文就不着痕迹地看了张国忠一眼,梁博文能想到,张国忠自然就能想到。
“你们拆迁的补偿标准是什么?为什么一直都谈不下来拆迁的问题?”张国忠一直都听的是李老五说那些人如何如何地在他家外面泼粪,却就没听过补偿标准。
李老五可以说把舒景华教给他的那些东西都全部运用了,跟张国忠说的全是自己如何如何受害,对于他如何跟投资商岁要一套房子以及差点殴打了村民之类的事情全部都没说,总之就是一条,一定要先在张国忠心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势群体。
因为人性都有一个共同点,比如新闻上有一个为了抢劫几百块而杀了好几个人的抢劫犯,够十恶不赦了吧?但只要揭露出这个抢劫犯是一个受到别人压迫穷得要去抢钱来救自己病重的母亲的时候,人们都会对这个抢劫犯泛起同情之心。
“投资商和乡里开除的补偿标准是在乡场划拨一块地,由投资商给我们修建一栋同等面积的楼房,一楼一底。”李老五说道,这点他倒是没有撒谎,而且没有撒谎的必要,李老五就算再笨也知道县里肯定也会经过调查的,补偿标准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清楚。
“那你们的补偿要求是什么呢?”张国忠又继续问道,不光是张国忠,就连马光严和梁博文都觉得投资商和港桥乡开出的这个补偿条件是很不错的了,也很符合拆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