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祖师爷没有错。”他忽又无神地喃喃自语,“任何人得知我的秘密,都无法忍住心头贪念,的确是我害死了祖师爷!”
不由得,他又是深深深深地匍匐在地,猛烈地叩头……
而他喉咙中,再也无法发出什么自言自语之音,尽都是哀嚎,无尽的哀嚎,没处可诉的哀嚎……
欣欣向荣的仙界道衍宗,没人知道那至高存在的地方,最高直插云霄的仙峰上一仙府中,有着无边悲凉而又痛楚的哀嚎。
雪衣万万没想到,一手缔造道衍宗,到了仙界,又是一人苦守万年之久宗门的祖师爷,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手中。
没错,死在本命神兵之下,和死他在手中没啥区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衣也不知道痛哭了多长时间,直到哭得累了,再也无法哭了,仅能低低地呜咽着……
某一刻,他在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像是祖师爷说的那样?随着我觉醒血脉以来,身边的纷争愈发激烈,愈演愈烈,而后来的每处天道轮回式的妖孽年少尽出,也是因为我?没错,我每到一处,不是搅动风云,就是掀起腥风血雨!”
“虽然我是被逼的,可一切发生的却又是事实!”
“难道这就是一个天弃的宿命?”
“不!”
“我不相信什么宿命,我不去争,难道还会引起什么风云、什么腥风血雨?”
仿佛中,随着雪衣扪心自问,隐隐地,他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路,那是一条颓废之路,是一条放弃奋勇拼搏之路!
他傻傻地呆坐在那破洞府中,一呆坐,就是数天。
某一天。
雪衣对着骷髅般的祖师爷,又是猛烈地叩拜,而后,他又深深地望向云雾笼罩着的仙界宗门道衍宗,随之,黯然离去。
他再也没脸见同门,更也无脸见师父徐月婷……
……
欧阳领地,一个破衣褴褛的年轻仙人,一直漫无目标地游荡,像是个游魂。
他是雪衣。
他是又过了几年的雪衣,距离祖师爷“仙逝”已经几年了,他依旧没从懊悔自责中清醒过来,一向爱整洁的他,如今破衣褴褛地像是个叫花子。
没错,几年来,他没换过一件衣服,也没洗过一次澡,更没吃过什么东西。
当然,他也经常遇到恶人,遇到某些泼皮无赖,可是不管被人打的如何血淋淋、浑身伤势,他都从来没反手。
他早就决定不反手了。
他决定不争了……
可不争,不代表他的血性就没了。
终于有一日,他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那是一个傍晚时分,他正在一小镇上晃悠,有好心的修士,送给他衣服,他不要,送给他吃的,他也不要,他是高阶仙人,不吃不喝数年,也饿不死,之多饿得皮包骨头而已。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十几个泼皮无赖居然当着他的面,扒光了一少女的衣服,就像他是空气一样。
没错,他无神空洞的眼睛,表明他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叫花子,如今就算恶人、泼皮无赖,也懒得要揍他寻乐子了。
不管发生什么矛盾,也不能扒光一少女的衣服啊?还拳打脚踢的。
隐隐地,沉寂了几年的热血,仿佛中沸腾!
一旦沸腾,雪衣就再也刹不住……
无法想象,仅有低阶修士修为的十几个泼皮无赖,如何能抗衡一尊高阶仙人的怒血?
在那抖抖索索穿衣服少女骇然眸子中,一个破衣褴褛的叫花子,仿佛中成为了一冷酷神骏的白袍年轻仙人,虽然他还是瘦瘦的。
雪衣仅是挥挥手,那十几个泼皮无赖就分崩离析,满地都是血淋淋的残肢碎体。
他不怕血腥,留下血腥,仅是警告,但凡超越底线的行为,总会遭致惨死!
而他无神空洞的眼中,也渐渐流露光彩。是的,他不争,不代表别人就不争,这个世间,不管是凡界,还是仙界,到处都有纷争,不会因为他一人停下而所有的都停止。
纷争各有缘由,但每个人的纷争,都自有理由,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就好比那十几个泼皮无赖,在他们眼中,扒光少女衣服,就是他们的乐子,他们对那少女拥有生杀大权!
世间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自己怎么认为,是强大地去面对,还是懦弱地去逃避……
而雪衣飞掠而去的方向,赫然是欧阳领地的欧阳城。
没错,那里还有一笔旧账没收……
……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