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河由北而来,呈几字型将城池环绕,因此,水城不如其他城池那般构建得四四方方,城池的形状呈不规则状不说,城池也只开有两道门,其中,临水一方开了一道,为之东门,一出东门就是水码头,要想从此处攻打城池,敌军只能由水面上过来。
薛万彻的幽州军在水的对岸建有一座军营,营中驻扎有一千来人,与水城呈犄角之势,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高畅军绕过水城,强行渡河奇袭本军后方,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敌军从水河上游顺水而下,乘船来攻。
有了这一层布置之后,薛万彻深信敌人不可能由自己的后方而来,也就未将重兵布置于东门,只在此留下了少量的警戒部队,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在了西门。
西门外有一处方圆十来里的平原,为了防止敌军突袭,薛万彻在高畅军围城之前已然下令将平原上的野草烧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入目之处,尽是焦黑一片,野草焚烧之后散发出的味道随着和煦的春风在空中飘散,城内的守军只要稍稍拉长呼吸,那味儿就尽入口鼻之间。
三月十七日,高畅军围城的第二天。
天气依然清朗,太阳像一个红红的小圆球悬挂在空中,蔚蓝的天穹上,飘着几朵白云,风过处,城楼上的旌旗猎猎舞动。
薛万彻站立在西门城楼上,原水守将徐涛陪在他身旁,在这两人周围,乃是数十名身着重甲的亲卫,将两人团团围住。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高畅军的骑军正耀武扬威地在城下疾驰。
城楼上,士卒们纷纷张弓搭箭,躲藏在墙垛之间的射击孔下,一旦收到号令,就会向下射箭,城楼附近安放的床弩也已准备周全,同样在等候薛万彻的号令。
然而,城下的敌军甚为狡猾,他们虽然在纵马疾驰,却只是远远地围绕着城门奔跑,不曾进入弓箭的射程。
薛万彻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这支骑兵身上,骑兵的战斗力虽然强劲,却只能运用在野战上面,只有没有脑子的将领才会驱使骑兵前来攻城,纵然水城的城墙高不过两丈,就算那些骑兵胯下的战马皆是汗血宝马,也是跃不上城墙的。
他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山岭之上。
对面的山岭,是高畅军苏定方部的中军大营,山岭面向城池的这一方,布置着一些拒马,鹿,山坡上,白色的营帐像一朵一朵的白云趴伏在绿色的大地上。
自从得知高畅军从易县出发之后,薛万彻就出动了大量士卒,将山岭上的树木砍伐下来,然后运回城中,用来修建守城器械,同时,也破坏高畅军利用这些树木修建攻城器械的打算,然而,他没有想到这次从易县出发攻打水的高畅军居然以骑兵为主,当高畅军突然出现在水城下时,他手下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将山岭上的树木砍伐干净就匆匆回到了城内,城外山岭上的树木依然郁郁葱葱。
现在,山岭上的高畅军正在砍伐树木,修建攻城器械,远远地,士兵们干活时高声呐喊的号子声随风飘了过来。
目视着远方,薛万彻神情凝重。
水只是一座小城,只有一段城墙,并没有什么瓮城,要是高畅军稳扎稳打,将攻城器械准备齐全之后再行攻打的话,单靠守可能守不了多久。
今日之内,那些攻城器械是无法建成的吧明日后日依照薛万彻的经验,起码三天过后,高畅军才能做好攻城前的准备工作。
城下的骑兵绕着城门跑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士卒们纷纷下马,在地上或坐或躺,松开了战马的马缰,任由战马四处溜达,他们高声地唱起了歌来。
水城,小又小,
好像一个乌龟壳,
薛万彻,胆小鬼,
龟壳内的大乌龟,
只要你敢探出头,
一刀砍下你的大.
敌军的歌词粗鲁不堪,极尽侮辱之能事,使得城墙上的守军个个怒火攻心,神情激愤,薛万彻阴沉着脸,双拳不由紧握起来。
薛世雄,是条狗,
七里井,打败仗,
丢盔弃甲亡命逃,
三万大军鸟兽散,
气得老狗吐血又升天,
吐血又升天.
啊
薛万彻怒火冲天,重重地在墙垛上一拍,仰天大吼一声。
辱骂自己,薛万彻无所谓,他知道城下敌军的所作所为只是挑衅而已,想引起自己的怒火,率军出城与之决战,作为一个十四岁就跟随父亲上战场的军人,他不会中对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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