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地将主子交待的事情做好。
石蛋相信,主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在主子们的眼中,上个月,二管家将他选入一只奴仆组成的队伍之中,二管家代表主子向他们承诺,若是他们能把这件事情做好,老爷担保他们能娶上老婆,过上好日子。
这件事情证明他对主人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让石蛋相信自己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石蛋和一群伙伴来到了石家的另一处庄园中,这里是一个坞堡,石蛋和同伴们所做的事情只有一样,那就是服侍现在住在坞堡里的那些人。
那伙人大概有四五百,他们个个身体健壮,看上去凶神恶煞,石蛋和他的伙伴们若是服侍得稍有疏忽,就会被那些人用鞭子鞭打取乐。
于是,石蛋更是小心翼翼地服侍他们,曲意讨好那些人,以便少受点苦,每天晚上都要想一遍那个主子承诺的老婆,想象她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下去。
那群人并不长期待在坞堡中,他们时常骑着战马,拿着武器出去,然后,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常常带着许多东西回来,有时候,在那些战马上,还放着许多麻袋,麻袋内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后来,石弹知道了麻袋内的东西是什么,她们是女子。
要想活着,要想活得好,只有对主子忠诚,石蛋时常这样告诫自己,每当他听见后院那些女子的哭喊声时,他就不停地想曾经见过的那些死在道旁的人的样子。
对于那些女子的哭喊声,石蛋渐渐地习以为常了。
今日一早,那群人又骑着战马出去了,他们留下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人,所以,到了晚上,负责守夜的人手不够,石蛋也被那些人叫到了坞堡的寨墙上,负责守夜。
冷风呼呼地吹来,石蛋身着单衣,怀里抱着一杆长枪,说是长枪,其实也就是一根木棍上面绑着一个铁枪头而已,石蛋卷缩在寨墙上,瑟瑟发抖,在寨墙下,生者一堆篝火,几个人围着篝火,正在喝酒吃肉,后院内某个女子的哭泣声随风传来,呜呜作响,就像屋檐上茅草在风中发出的响声一般。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石蛋将头探出了寨墙墙垛,一条火龙出现在黑夜之中,朝这边缓缓游来,在火龙的前面,有些散乱的火点快速地向这边飘来。
有人来了
石蛋不敢怠慢,忙朝寨墙下围在篝火旁的人喊道。
妈的叫什么一定是老大他们得胜归来了
有两个汉子离开了篝火,摇摇晃晃地爬上寨墙,一把推开石蛋,趴在墙垛上,这时,那些火点已经来到了寨墙上,那是几个打着火把的骑兵。
快开门老大他们就在后面
寨墙上的人就着城下的火光,认出了为首的那人,那人是他们那伙人中的一个小头目,深得大当家雄霸和二当家诸葛明的信任,寨墙上的人虽然醉醺醺的,却也不敢违逆对方。
猛子哥,你稍等,我马上开门
说完,那人推了石蛋一把,叫寨墙上的那些人和他一起下去,寨门前壕沟上的那个吊桥比较沉重,需要几个人扭动绞盘才能放下,那个人叫石蛋和他的同伴去扭动绞盘,他则将篝火旁的人喊上,放下寨门上的巨大的木门闩,将寨门推开。
大当家雄霸的脾气不是很好,要是让他在坞堡外吃着冷风等候,坞堡内的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那些人的行动很快,当吊桥刚刚放下来,坞堡的寨门就打开了。
在吊桥放下来后,坞堡外的那几个骑兵就纵马上了吊桥,而后面的那些大部队也出现在了不远处,闷雷般的马蹄声阵阵响起,大地在微微颤抖。
马上就要进入坞堡了,大当家的马队为什么还要加速呢就像在准备冲锋一样
有几个人微微感到了不安,这时,坞堡外的先遣骑兵已经进入了坞堡,当先的人自然是那个小头目,他的脸色映着火把的光亮,看上去分外的憔悴,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接下来,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头目身后的那些人上面,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他们一个也不认识,那些骑在马上的人一个个目无表情,眼神冷漠。
事情不对
有几个老练的家伙顿时察觉到了不妥,他们慌忙抽出横刀,大声喊道。
敌袭,关寨门,放吊桥
有几个动作快的家伙立马推动寨门,想把寨门关上,然而,那些先冲进来坞堡的骑兵并不是拿来做摆设的,他们人手一张早就上好了弩箭的手弩,随着一阵嗖嗖的弦声,向寨门跑去的那几个匪盗纷纷中箭倒地。
至于负责扭动绞盘的石弹等人,当出现变乱的时候,他们立刻离开了绞盘,有的躲在角落中,有的四处奔跑,石弹则靠着墙角,高举双手,跪在地上。
面对怎样的场面,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石弹事先早就想好了,所以,他没有像那些同伴那样慌乱,而是做出了最恰当的反应,那些四处奔走的同伴很多都被那些骑兵挥刀砍杀,或者用弓箭射杀了。
坞堡外的马队如同飓风一般从寨门卷了进来,大地抖动得更加剧烈了,似乎也在隐隐感到害怕,石蛋的目光落在冲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那人一身亮丽的盔甲,脸上不怒而威,他的视线落在了石蛋脸上,石蛋感觉自己就像被霹雳劈中一般,慌忙低下头来,伏在地上。
石蛋自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李靖李药师。
在这个坞堡里面,有大量匪徒们抢夺而来的财物,有大批的粮食,还有一些被他们俘获而来供他们取乐的女子,事实证据俱在,作为坞堡的主人石坚和匪盗勾结的罪名再也无法逃脱,虽然不知晓这些,石蛋也知道石家完了。
自己的遭遇会是什么呢会被砍掉脑袋吗石蛋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堆烂泥。
就在石蛋为自己的命运忧心忡忡,惶恐不安之时,他的主子衡水令石坚石大人此时的遭遇也不见得比他好。
醉仙楼二楼的贵宾房间内,躺着几具尸体,有点尸体仍然在不停地流血,在醉仙楼的大堂,同样有十来具尸体,就在一刻钟前,这些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是石家的护卫。
黄晟你你这样做是叛乱
石坚被两个士卒抓住手臂,反剪在后,跪伏在席上,他盯着上首高坐的黄晟,咬牙切齿地吼道,双眼仿佛能喷出火。
在他的一侧,那个化名为唐龙的宇文清明同样被两个士卒挟持着,只不过,他的遭遇比石坚还要糟糕一些,全身被五花大绑,在刚才的抓捕行动中,这个家伙奋起反抗,被他杀了几个士卒,最后,他的大腿被黄的手弩射伤,那些士卒才把他擒了下来。
大势已去,他显得非常安分,不再做无望的挣扎。
叛乱
黄晟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他挥挥手,示意士卒们将这两人押下去,他对那个叫唐龙的家伙很感兴趣,虽然是乘其不备,仍然被这个人杀伤了好几个士卒,他不相信这人真是什么饿虎寨的寨主,还是被其他山寨打败的家伙,在这个人身上,一定有着别的故事。
醉仙楼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扰到城内的老百姓,对军营中的那些难民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仍然在沉睡,当他们明日一早睁开眼来,身前的世界将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