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下午3点到5点),东门酒楼。
酒楼门前,排列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分做两队,分别站在门的两旁。这两队人不是一路的,他们大眼对小眼地相互瞪着,已经失去了某种耀眼的光辉的日光淡淡地撒在他们身上,蒸腾起凛冽的杀气。
高陀罗坐在酒楼前的长凳上,一只手伸进鼻孔里,微闭着一只眼,非常舒服地享受挖鼻孔的快乐。
他是其中一队士兵的头,负责不让闲杂人等轻易靠近酒楼,在酒楼上,他的主将本家大叔高挡脱正在和另一队的头领阮君明说话。
有些弄不明白自家大叔为什么要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说那么多的话,说起来,他真的看不起窦建德营中这个傲气的后起之秀,要不是猛子哥和一批骁勇善战的弟兄们战死在平原战场上,哪里能容得下他如此趾高气扬。
“呸!”
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在几尺远的地面上,高陀罗的屁股离开了长凳,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时,他讨厌的那个家伙从酒楼里走出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阮君明脸上带着笑大踏步走出酒楼,在他身后,高挡脱同样一脸笑容。
“阮老弟,那哥哥我就不送了!”
“高大哥,哪里的话,君明担当不起,请留步!”
阮君明做了一个请留步的姿势,转过身,手一挥,他带来的那队亲兵忙走了上来,簇拥着他离去。
当背影对着酒楼的时候,在阮君明脸上荡漾的微笑瞬间消失,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东海营的人这么没用,十几个好手伏击那个家伙,居然会全军覆没,那家伙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虽然是在感叹高畅的运气,实际上,阮君明的心中已然对高畅的实力起了忌惮之心,从现在起,自己不能再小瞧那个家伙,需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走着瞧吧?自己有的是时间陪那个家伙玩。
不过,对东海营的人吃瘪,阮君明也不无欣喜之意,那些家伙仗着是东海公高士达的族人,一直在军中横行霸道,谁都不放在心上,以往自己受这些家伙不少的气。就算高士达已经战死了,他们已经失去了靠山,他们仍然不知收敛,对众将领推举义父为大帅分外不满,表面上,虽然表示服从,其实,在背后,没有忘记使一些小动作来使义父难堪。
说不定那个家伙会沉不住气,鲁莽行事,真是如此的话,这可是一个铲除他们的好借口!
“哈哈!”
阮君明仰天大笑起来,自己还真是个天才,这样一箭双雕的好计都想得出来。
亲兵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自己的主帅为何发笑,不过,为了应景,他们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那家伙怎么说?”
高陀罗来到高挡脱身边,小声问道。
高挡脱没有说话,嘴角的微笑直到阮君明消失在街角之后才消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个小杂种!”
他骂了一句粗话,转过身走进酒楼。
“杜彪回来没有?”
“杜哥回来了,没有追到那个家伙,他先把弟兄们带回营了,让我给阿叔你说一声。”
“哦!”
高挡脱不无失望地在临街的座位上坐下,那里,开着一张窗,他的目光穿窗而过,停留在长街上。
一个人正在长街上向这里狂奔而来,高挡脱的眼睛不由一亮,那家伙是他安排在城西的探子,从午时开始,一直待在西营里打探消息。
“大人,那人回来了,背着一个女的从西门进的城!”
高挡脱挥挥手,把那个探子打发下去,嘴里喃喃有词。
“好家伙,居然知道从西门进城,不过,这家伙有什么可倚仗的?竟然不远走高飞,依然留在了这里,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阿叔!”
高陀罗看见他在自言自语,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肯定有问题?是陷阱吗?”
“阿叔,你还在想什么?还不把弟兄们叫来,既然,那个家伙回来了,我们就纠集人马****娘的,我就不相信那个家伙有三头六臂,能够挡得住我们整个东海营!”
高挡脱抬头,斜着瞄了他一眼。
平原一战后,高氏一族的精英都死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眼前这样的蠢货,一想到这里,高挡脱的心分外沉重。
他要不是自己的亲侄子,自己早就给他一马鞭了!
“蠢货!你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高陀罗皱起眉头,每当遇见动脑筋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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