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已经没那么疼了。她早就觉得,睡觉这档事,绝对是最舒服,舒服里又好处最多的一档事。
但是,头仍有些晕,口有些渴,肚子还有些饿,这是倾言此时最真实的感官。估计方才那一醒其实她根本没睡饱,所以没有感觉。这回彻底睡饱了,这些本能的感官才纷纷找上了她。
倾言不禁有些郁闷,头一回醒来时恨不得墨玄马上从自己身边消失时,他偏偏在自己身边死死待着。现在自己需要墨玄待身边了,他又不知所踪。
正苦苦思量着该如何唤回不知身在何方的墨玄或者该怎么给自己弄点吃的,墨玄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忽然从石洞外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用托盘托了什么东西,热气腾腾的。
倾言见了,立刻两眼放光的看向墨玄,恩,还有他手里的东西。
墨玄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而后将上面的一碗白粥端到倾言跟前,道:“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倾言用力的点了点头,两眼放的光,更厉害了。
墨玄问道:“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来?”
倾言脱口而出道:“我自己来吧。”
墨玄好心提醒:“你现在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估计不大方便。”
倾言道:“没关系,左右伤到的是左手,右手还是灵光的,我可以试试,应该……”
不等倾言把话说完,墨玄自顾自的道:“算了,还是我喂你罢,免得你苯手苯脚的弄脏了我的石床。我跟你说,这个石洞是我平日闭关修行的地方,所以这床是用灵果山上的灵石做成的,珍贵的很,弄脏了就不好了。”
倾言嘴角微微抽动:“……”
倾言吃饱喝足以后,墨玄便从桌上端来了一碗喝漆漆的药放到倾言面前。与之前即便觉得被喂有些丢人,仍然没有反抗吃的津津有味不同,倾言见到这碗黑漆漆的药,眉头皱的很深,小嘴也闭的有那么些紧,似乎不大愿意张开。
墨玄仿佛没见到她这态度,直接道:“你该喝药了。”
倾言沉默了一小会,忽然又开始耍赖,说道:“你根本不懂医术,不可能我们才分别十八年你的医术就突飞猛进了,你给的药,我可不敢喝。”
墨玄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出,但仍耐心解释道:“我自然没有开药的本事,这是我们蛟龙族掌药司的药君开的药,你身上的伤也是他为你包扎的。”
倾言开心的道:“我晓得你们蛟龙族的药君医术最是高明,比九重天上的药君医术都要高明些!既然如此,这伤口包扎了就好了,就不需要喝什么药了。”
墨玄眯着眼睛打量了倾言一小会,看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才似笑非笑的道:“不要告诉我,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泽大祭司居然害怕喝苦药?”这话虽是问句,但语气说的却很肯定。
事实上,墨玄说的确实没错,从小到大,倾言最害怕的,莫过于喝这黑漆漆的苦药了。她平日里,不管大病小病,大伤小伤,总之不到万不得以的地步,她绝对不肯喝半口苦药的。当年中了玄清的巨毒都快挂掉了,在乍听百渡果被尽数毁掉时,都还曾偷偷的窃喜了一小会儿才觉悟到现实的可怕。因为,百渡果非常的苦,可以说是仙界百药里苦味之首……
所以此刻,即便被说中了心事,倾言也依然决定装蒜到底。
见倾言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死死的盯着石洞的洞顶,墨玄云淡风轻但震慑力十足的来了句:“如果你实在害怕苦药,不如我先喝到口中,再喂到你口中。我听说,这样喝药比较不苦。”
倾言终于把视线从石洞顶部收回,惊呼:“你哪听来的旁门左道?”
墨玄将脸凑近倾言,威胁道:“那要自己喝,或者我口对口喂你喝,你自己选择。”
倾言感到压力山大,低下头沉思了一阵,见墨玄说要口对口喂她的态度似乎很认真,不得以,只好道:“我自己喝。”
墨玄听到倾言的答复很满意,他立刻坐到她身边,拿起勺子准备喂她喝药。倾言却猛的抬起头来,嚷嚷道:“我要糖!”害墨玄不禁愣了愣。
倾言才不管墨玄什么反应,她正像孩子一样继续嚷嚷:“差点忘了这最重要的一岔,我告诉你,今天不管是你口对口喂我,还是让我自己喝,我喝药都要糖的,没有糖,就打死也不喝!”说完这句话,她便用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以表决心的样子。
墨玄被倾言的样子弄得很是无语,真的,谁能想到,堂堂白泽一族的大祭司在一碗苦药面前会是这个样子。明知喝药有好处,明知是为了她好,却如此赖皮,成了个讨糖吃的孩子。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轻叹一口气,墨玄妥协了,他把药放到一边,“咻”的一声不见了。但过没多久,他又“咻”的一声回来了。这个时候,他的手里,果然多了几颗糖。
墨玄将手中的糖放到倾言面前,直直问道:“这下你可以乖乖喝药了吧?”
若这样都还不肯喝药,倾言就显得太矫情,矫情过头了。于是,不等墨玄说什么,她已经以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把药接了过来,并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喝完后,她迅速的把空药碗丢还给了墨玄,接着几是从墨玄手中抢过了所有的糖,不客气的就往嘴里塞了进去。流畅的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后,倾言才如释重负一般的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如此真实可爱的倾言,让一直在旁看着她的墨玄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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