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洪水来临的时候,每一滴水都只能感受到身边一小片范围内的景象。
站在一个普通游客民兵的视角,身边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好像魔幻史诗战争大片里的场景那样,浩大、震撼、充满了视觉和听觉盛宴的奇观。
连绵的行军帐篷多了就好像天上的乌云,一直连绵到视野看不到的尽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屹立在高低起伏的地平线上。
天空,无时无刻都有成群结队的狮鹫骑士飞过,地面,每时每刻都有巡逻的骑士、哨兵在整肃这个庞大军营的秩序。
到处都是大声宣讲着鼓舞士气的NPC和玩家牧师,到处都是兴高采烈,宛如身处一个盛大庆典活动的玩家和游客商人。
各式各样的坐骑就好像一个万兽博览会,而它们的主人,不管是NPC还是玩家,都像是魔幻史诗战争大片里的那些英雄人物,有着英雄人物所拥有的外形、实力甚至气质,从一级军士长到一级兵团长,玩家们充斥着这只庞大的军团的中枢神经,而末梢是只知道执行命令、视死如归、英勇无畏的NPC小队长。
系统无处不在,将这个庞大的军团、让这台有着千万个零部件的战争机器像齿轮那样精密的咬合在一起,作为这台战争机器上、不起眼也是数量最多的螺丝钉,夏帆身不由己,除了呼吸,几乎所有的举动都被详细约束和规定。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听从NPC小队长的命令。
不远处,一台战争魔像被组装好了,在这个以冷兵器为主的魔幻战争史诗大片里,这些东西就好像高达,操纵它们的NPC和玩家就好像阿凡达和他们图昆坐骑一样,巨大而笨重的驮兽背负着沉重的魔导炮,还在向前线运动,巨大的脚印和车轮碾压后留下的深深沟渠里满是积水,数量最多、就好像现实中的蚊虫一样的【芒虫】仿佛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悄无声息之间,已经在这座庞大的军营里安家落户,就好像天空中游荡的食腐的鸟儿,偶尔显现踪迹的食尸鬼一样,闻着味而来,不惧危险的想要加入这场饕鬄盛宴。
天空中的乌云以不正常、堪称诡异的速度聚集着,就好像一大块、一大块的铅皮,瞧着是那样的厚,那样的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光照越来越低,越来越暗,玩家们抱怨‘延迟’越来越严重,猜猜服务器是不是快顶不住了,会不会宕机之类的。
在此起彼伏的命令声中,夏帆跑出帐篷,在帐篷外找到自己的位置,将沉重的铁木盾牌竖在身前,站的像标枪那样的直挺。
玩家军需官在NPC小队长的陪同中出现,没有任何废话和客套,就开始为盾牌安装一些看不懂小插件。
“到时候这样,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这样,这样……听到命令时候这样,这样……”
军营里还有一批人同样忙碌,那就是炼金和附魔协会的玩家和NPC们,这些技术专家干的都是一些精细的活,比如现在这种。
系统制式的、批量制造的、法阵小插件安装在每一个盾牌预留的凹槽里,需要的时候,所有的盾牌都可以连成一体,每一个游客民兵就好像一滴水汇入溪流,所有的溪流又交汇进入海洋。
“……你们会感觉到累,别惊慌,这是正常现象,法阵会抽取你们的生命值来维持整个矩阵的运转,要不了你们的命。”
“……记住,每个人都只有5次的复活次数,没有什么免费和收费的,但你们要记住,第5次复活后要及时跟小队长报备,不然就可能发生意外,我不说什么意外,你们应该都懂。”
夏帆紧张的将这条牢牢记住,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自己的小命儿。
“盾牌手都有……举盾!”
排在前面盾牌手立刻举起安装好法阵小插件的盾牌,无不发现沉重的盾牌轻了不少,然后将尾部尖锐的部分重重的插进身前的泥土中,眨眼就树立起一座盾墙。
法阵小插件齐齐的一亮,一道朦胧的光晕顿时笼罩了盾牌表面,将所有的盾牌都连成了一体。
游客民兵几乎全都是盾牌兵这样的辅助兵种,帮忙分割战场,占领高地,守御敌人可能从侧后发起的冲击,为主力部队回援赢得时间。
他们就好像一群群工蚁,干着最苦、最累、最繁重的活,危机来临的时候,也要用懦弱的身体去直接面对敌人的兵锋。
“还有一种情况,要是出现了网络信号延迟,不要惊惶,不要乱,牢记自己的位置,做你们应该做的事!”
“记住,系统无处不在,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会记录在桉,绝对的公平!”
这话说的不错。
现实中如果发生这样的战争,受限于低下的技术条件,某个人做了什么,表现如何,是勇敢无畏还是胆小的做了逃兵,可能还会湖弄过去。
在系统中就绝不会发生,不用担心自己的功劳被埋没,更不用担心有人会徇私舞弊等等。
“长矛手,全体都有,举!”
十几米长的长矛顿时从夏帆的身后竖起,密密麻麻,将厚密的方阵变成了一个刺猬。
盾牌手和长矛手是游客民兵数量最多的两个兵种了,都经过了强化训练,乍眼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是,兵团的主力已经完成了聚结,苍茫而嘹亮的号声吹响,相比游客民兵这边的整肃,主力们却显得极其散漫。
他们大声谈笑着,议论着,各色的披风、各色的坐骑、各色的装备、各种伟岸、强大、狰狞、优雅、精致的面容上,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兴奋。
“来了,来了!”
夏帆紧张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握盾牌的把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眼中看到的和耳中听到的东西严重失真,突然涌上来一股荒诞的情绪。
——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干嘛?
庞大的军营动了,就好像一台复杂的发动机,每一个齿轮都开始转动。
夏帆只知道听从命令,机械的迈步,再跟主力兵团汇合后,又汇入到一个更大的方阵,然后更大的,再大的……
最后只剩下了麻木和激动。
不知道多少人聚合在一起,呼吸声和心跳声把所有感官都充斥了,呼出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炙热的温度,吸进来的也是,彷若岩浆一样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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