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包裹在体表,好似给他穿上了一件红色的紧身衣。门外的君瑜及时转换妖瞳,放射出的赤红流质顷刻间便得深蓝如海,如果若兰看见,准会惊叹出声。同样是“辟邪之光”,师父和她这个当徒弟的使出来,道行却是天壤之别。
冷血天妖被辟邪光海层层包围,身体蜷缩成一团,好似初生婴儿的睡姿。如果是平时的他,完全可以施展“魔空跳跃”(短程瞬间移动,冷血天妖的独门特技)脱出陷阱,可是那层歹毒“紧身衣”不但粘稠坚韧,还融有死对头的元神魂魄,使他无力开启次元裂隙躲过劫难。
在辟邪之光的环抱下,冷血天妖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极度痛苦,而当暴虐的杀气被净化殆尽,俊美的脸上居然浮现出温柔舒畅的微笑。如果能心平气和的露出这种微笑,那些被施暴的女人,恐怕不需要威胁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而死吧……
眼看局势大好,再过几秒钟君瑜就能把冷血天妖净化成温良无害的生物,忽然,大殿里吹来一股阴森的妖风。白色魅影翩然而至。
“哼,狡猾的狐狸精,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蒙骗哥哥……本小姐在此,怎能让你得逞。”神秘的假面少女冷笑着举起右手,虚空一斩,黑暗的大殿里突然降下一条韭叶形的闪电,轰在辟邪光海正中。
冷血天妖身躯一颤,仿佛从深沉甜蜜的梦境中苏醒。包在体表的元神禁制已然裂开缝隙。长啸一声,冷血天妖舒展龙翼,周身放射出亿万夺目毫光,仿佛黑暗里猛然跃出一轮银色的太阳。银光一涨即缩,冷血天妖遁入次元裂隙,转瞬间逃出陷阱。
假面少女微微一笑,转身遁入黑暗。几乎同一时间,石门轰然炸裂,震耳欲聋的回音在大殿内外久久徘徊。君瑜踏着回音步入大殿,脸色阴冷的好似一块冰。她环顾四周,冷血天妖已经逃走,半路杀出来搅局的家伙也不知去向。一时心焦气闷,樱唇微启,鲜血喷出老远。日光折进甬道,透过大门上的窟窿洒在君瑜身前背后。昏蒙蒙的尘柱越过肩头指向黑暗深处,血泊恰在明与昧的分界线上,一半刺目,仿佛怒火,一半浑噩,仿佛疑惑。
若兰听见爆炸声,顾不得君瑜的警告追进来,一眼看见她唇角的血丝,心疼的问:“君瑜姐!伤得重不重——”
楚君瑜摆摆手,柔弱的靠在若兰怀里,“我不要紧……可惜棋差一招,还是给他逃了。”
泰勒也跟了进来,看见君瑜受伤,不免失望。等到君瑜脸色稍好,忙不迭的问:“楚小姐,你和若兰暂时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妹妹回来。”
君瑜勉强笑道:“冷血天妖虽然吃了大亏,倒也不至于躲在暗处放冷箭,只是……”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把冷血天妖另有强力帮凶的事说出来,毕竟她也只是怀疑。泰勒喊着妹妹的名字拔腿就跑。若兰想追上去,瞅瞅怀中虚弱的君瑜,长叹一声。
“你也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我才不管那个白痴的死活呢,君瑜姐,你说冷血天妖还会回来吗?”
“傻妹妹,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挂念的不是泰勒,去吧,高翔就在前面等你。”
若兰又惊又羞,张口结舌的说:“君瑜姐……其实,我当初和高翔约会,没有那种意思的……来巴黎和我爸爸见面,也是连哄带骗的,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任意摆布的小弟弟。”
“我知道,你只是利用他解除和血宗的婚约,”君瑜怆然苦笑,“可是我……唉,这世界是不公平的,比起那些喜欢对方却无法承认的人来,你是幸福的。”
若兰对她这番话似懂非懂,神情恍惚的说:“高翔这人缺点多多,又不懂情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越久就越是觉得他好,不管遇到多为难的事,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也不用担心,可是一旦离开他,心里就会空落落的,好像丢了魂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而且你知道,我是不能和他交往的……雪晶和灵素也……你知道的啦。”
君瑜怜爱的梳弄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别想那么多,勇敢面对真实的感情就行了。
若兰若有所思的点头,沉默半晌后迟疑的问:“君瑜姐,我怀疑高翔并不喜欢我。”
“我的小姐,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的确很有魅力,但是不能指望所有的男人都对你一见钟情。况且高翔是个慢热型的男孩子……他对你不够亲热,大概是因为雪晶和灵素。”
“不会的,我知道高翔对雪晶和灵素同样不来电。”
“拜托,你们三个可是我的得意门生,这么说我可是会感到丢脸的哦,高翔又不是木头人,怎可能整天对着三个大美人儿不动心。”
“我不是说笑,君瑜姐,我能感觉到高翔心里面另有喜欢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以女性的第六感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
君瑜娇躯颤抖,一股说不上是甜蜜还是心酸的暖流登时充满心头。
“唉,别说这些了,高翔还不知道被妖怪怎么样了呢,自从冷血天妖离开龙巢,他的灵力波动又消失了,好担心啊……”
君瑜挣扎着站起来,微笑道:“走吧,去找他回来。”若兰扶着她穿越地下宫殿,迎面看见一线灯光。泰勒的手电筒丢在通往地下二层的台阶上,吸血鬼拥有超人的夜视能力,本来就用不着这玩意。他把手电留在这里,是为了给若兰和君瑜指明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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