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丝惊得傻掉了!她想往后退,但他紧紧箍住她的后脑,丝毫动弹不得。
伊泽瑞尔的脸距离她那样近,只有一双睫毛的距离,他似乎瘦了些,耳边淡淡的钻石光芒映得他眼底冰冷幽黑,嘴唇却有些苍白,在这幽黑与苍白之中,他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轻轻离开她的双唇,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冰冷地说:
“……我、厌、恶、你。”
她的面容刹时雪一般苍白,全身的血液凝固冰冻,只有睫毛微微的颤动才证明她还活着。
伊泽瑞尔肆意地品尝着她的痛苦。
她的痛苦那样明显,以至于没有人可以忽略;也只有她此刻强烈的痛苦,可以让他绞痛撕裂的心不再痛得那般难以忍受。
她……
还在乎他吗?
她的痛,是仅仅因为那颗心脏,还是因为他?
原来他还可以令她痛吗?
她此刻的痛是因为他,对不对?
山路边。
伊泽瑞尔紧紧逼视面前的拉克丝。
她面容苍白身体颤抖,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晕厥。
他嘴唇抿得很紧,神态倔强而冷酷,就像不顾一切的脆弱的孩子。
那露呆在跑车内不敢说话,她可以看出此刻的伊泽瑞尔是危险的,如果惹恼他,后果将会难以想象。
夏风轻轻吹过。
山路两边树荫浓密。
一辆白色宝马安静地开过来,停在伊泽瑞尔和拉克丝身旁,车门打开,胜炫走了出来,他看看伊泽瑞尔,又看看拉克丝,摸摸鼻子苦笑。
“你们在吵架吗?”
他大约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利群的心脏应该是移植到了伊泽的体内,所以拉克丝才来到这里,所以他见到了她,也知道了关于弟弟的事情,而伊泽又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切似乎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不关你事,走开!”
伊泽瑞尔闷声说,虽然想要她如自己一般痛苦,可是为什么看着她苍白得仿佛透明的面容,他的心竟然会渐渐比以前更痛。
胜炫皱眉,拉克丝的模样看上去好像生病了一样,身子不住颤抖,面色也极为苍白。
胜炫扶住拉克丝的肩膀,关切地问:
“你还好吗?”
她呆怔地转头看向胜炫。
温柔的声音……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熟悉的容颜……
伊泽瑞尔瞪着胜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体内窜上一阵怒火,他怒声说:“胜炫,我让你走开!听到没有!这里不关你的事!”
胜炫抱歉地对他说:“拉克丝今天是我的客人,我应该送她下山,这里很难打到车。”为了安慰父亲,他没有立时追出来送她,心里已经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而伊泽现在的状态,似乎也不合适送她回去。
“你的客人……”伊泽瑞尔瞳孔收紧。
“是的。”
“她……是来找你的?”伊泽瑞尔握紧手指,喉咙骤然暗哑下来。
“是我把她接到家中谈一些事情。”说着,胜炫突然心惊地发现伊泽的嘴唇渐渐发紫,他惊骇,知道这是心脏病发作前的征兆,不由得赶忙走到伊泽身边,连声问:
“伊泽,你哪里不舒服吗?”
心脏阵阵尖锐的抽痛,伊泽瑞尔眼底最后一抹光亮也被夺走,他没有理会胜炫焦急的询问,直直瞪着拉克丝。
他哑然失笑:
“原来,我依然是世上最大的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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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胜炫长得很像那个什么利群吗?”伊泽瑞尔勾勾唇角,眼神憎恶,“所以,你不再稀罕我胸膛里的那颗心,转而喜欢上了胜炫的脸?”
她惊得睁大眼睛:“什么?!”
“你真的很有胆量,”伊泽瑞尔吸气,手指揉捏她的下巴,“戏弄了我以后,竟然又跑来戏弄胜炫,在你的眼里,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你玩弄在指掌之间,对不对?”
“我没有!”她惊栗地喊,不,他怎么能够给她这么严重的指控!
“没有——?!”伊泽瑞尔收紧手指,狠狠捏紧她,声音从牙齿间磨出,“那你为什么每天都和胜炫在一起?!”
这些日子来,经常见到她和胜炫在莱肯家花园静静坐着。
她有时喝茶。
她有时轻轻说话。
她没有像以前同他在一起时那样笑得开心可爱,在胜炫的身边,她神态宁静得好像透明。这种宁静是他不熟悉的,仿佛只是她特意为胜炫而绽放的。
每当从莱肯家花园经过。
他不让自己去看她。
她就像一场噩梦,每一个细微的回忆都会使他的心抽紧绞痛。然而,即使永远用背影面对她,他全身的细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感觉着她。有她在,空气窒息得难以忍受;她走了,空气又空洞得难以忍受。
“我……”拉克丝大惊,张口欲辨。她没有招惹胜炫,她怎么敢去招惹胜炫,她又怎么会去招惹胜炫呢?可是,伊泽瑞尔冰寒入骨的眸光冻得她什么都没有再继续说,他不会再听她的解释,她所有的解释对他来说都是无力苍白的。
伊泽瑞尔冷冷凝视她:“你果然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