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费德提克继续往下说道:“我妻子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我——我并不恨她,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忙着查案子,对家庭的付出实在太少,是个女人都会离开我吧?只是肖恩少年时无意中撞见了我妻子和情夫亲热的画面,而这个画面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当他长大之后,他不敢和女xing交往,因为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无法表现得像个真正的男人。”
费德提克的话说得有些隐讳,但凯特琳等人都听明白了:因为少年时撞见母亲和别人偷情,使得费德肖恩患上了心理性yang痿,这应该就是蔚所说的“隐形自卑症”的根源。
“不过这些情况我当时并不知道。”费德提克幽幽地叹了一声,“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儿子三十出头了,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秀,但一直都不找女朋友呢?嘿,我不光奇怪,而且还很着急,于是我就总是催促他,希望他尽快成家,他终于被我逼得没办法,只好……”
蔚轻轻打断了费德提克的话:“教授,您别说了,下面的事情我们大概都能猜到……”
凯特琳也默默地点着头,有了费德提克这段自述,再加上先前蔚对案犯的心理学描述,当年那场血案的前后过程便基本清晰了:面对父亲的压力,费德肖恩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女人,因为心理上的隐疾,他不敢追求自己心仪的女子,而是先把目光盯在了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的受害人身上,希望能从对方那里找回男人自信的感觉,而受害人却对他进行了言语羞辱,最终酿成了惨案的发生。
费德提克知道大家不愿让他再继续那段痛苦尴尬的回忆,他便沉默着接受了这番善良的用意,片刻之后,他苦笑着说道:“现在你们该明白了:真正应该为那起血案负责的人,正是我自己——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隐居的原因。”
是的,凯特琳完全体会到了费德提克当时两难的情感抉择:他既然认为自己才是这场“因果”的起始点,又怎么忍心看着儿子独自承受所有的罪过?但残酷的事实又让他无法面对,他只能选择退隐,直到那段孽债彻底结束。
凯特琳的思绪同时也由这一点引申了出去,等老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之后,她便又问道:“那您十二年前从警队辞职,也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原因吧?”
费德提克看看凯特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凯特琳“哦?”了一声,不太明白“对了一半”是什么样的概念。
“十二年前我辞职确实和格雷福斯有些关系。”费德提克道,“不过即使没有格雷福斯,我也不会在皮城警局继续呆太久。”
通过先前的交流,凯特琳已经看出费德提克是个洞察敏锐、思维极深同时又心性慈悲的老人,所以她猜测当年格雷福斯堕落之后,费德提克同样不忍心制裁对方,所以才会辞职,但现在看来,此事还有其他更重要的隐情。
“那就是说您本来就有了退意?”凯特琳沉吟着问道,“为什么?”
费德提克正色看着众人:“因为当时我已经认识到:刑警工作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样的话突然从一个警界传奇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凯特琳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无法理解:惩治罪恶,维护正义,这样的工作怎么会没有意义?
费德提克早已料到众人心中的困惑,于是他紧跟着开始解释:“我们的工作,只是在清理那些长歪了的植株,而这些植株为什么会长歪呢?警察的职责要求我们:不管长歪的植株本身有没有过错,我们都必须把它清理掉,当我们严格去执行这个职责的时候,就不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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