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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凯特琳此刻收回目光,他把威廉记载的询问笔录拿起来递到泰隆面前,说道:“请签字吧。”
泰隆笑了笑:“我是个粗人,写不好字,还是按个手印吧。”说话间,他自行打开桌面上的一盒印泥,把右手大拇指伸到里面蘸了蘸,然后用力在询问笔录的最下方摁出一个清晰的指纹。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络无比,就像在自己家中喝口水一样简单。要知道,从十来岁的时候开始,他就是各个拘留所的常客,经他画过押的笔录恐怕得以三位数字来计算了。
做完这一切,泰隆便站起身泰然自若地向着屋外走去,他刚一走到门口,立刻就有两个等候的小弟迎上前,给他披上了抵御夜寒的风衣,修长的风衣把他的身姿衬得更加高大挺拔,而他的步履也苍劲有力,不再像为人保镖时那样谦恭谨慎,在一系列的风云突变之后,这个林家的仆人已隐隐成为意中成集团最首脑的人物。
凯特琳等人目送着泰隆的背影,心中都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滋味,威廉更是很不爽地问道:“队长,真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让他走又能怎么样?”凯特琳的语气显出些无奈,“格雷福斯死了,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最多拘他二十四个小时。”
“那就先拘他二十四个小时!给他上点阵势,诈唬诈唬他,没准能套出点什么呢!”
凯特琳摇摇头:“肯定没用的,这种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拘了他却拿他毫无办法,反而挫了我们自己的锐气。”
威廉叹了口气,不甘心但又无计可施。
凯特琳看到威廉叹气的样子,知道威廉对于自己亲手射杀格雷福斯的事实难以释怀,她轻叹一声,把手轻轻搭在这个多年同事的肩头:“你是格雷福斯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才会让你上车,而能够死在你的枪下,对他来说是一种最有尊严的结局,你明白吗?”
威廉点点头,闭上眼睛控制住剩余的泪水,同时他的双手牢牢地握成了拳头,似乎体内有某种惊人的力量将要喷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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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日上午九点整。
皮城警局会议室内,“卡片专案组”的作战例会正在召开。
在讨论议题之前,凯特琳首先询问了杰斯的身体状况:“你的伤怎么样了?”
“断了一根肋骨,打上绷带就没什么事了。”杰斯的腰杆挺得笔直,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言语一样,昨天他受伤之后,只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晚上就跑了出来。
“还是多休息两天吧。”威廉在一旁劝告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马虎不得。”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这边不能歇,而且这点小伤我们训练的时候都常会发生,真的不碍事的。”杰斯一边说,一边冲威廉友好地笑了笑,他已经得知格雷福斯被威廉射杀,对后者的态度便有了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凯特琳无声地点点头,现在的局势错综复杂,的确不是歇气的时候,然后她又问了句:“刘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刚才我了解了一下,说是还在屋里睡觉呢,我已经嘱咐过现场的兄弟,在我回去之前,不要让这家伙外出。”
凯特琳“嗯”了一声,她知道那些依赖网络的人往往都是这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生活习惯,昨天杰斯受伤后,她最担心的就是Nemesis会趁机完成对刘闯的刺杀,现在杰斯及时回归,她的后顾之忧算是少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