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就这么几个人了,打不过陈国人的,与其都死在这里,不如保存有生力量,以后再赢回来就是了。”面对输赢,江城看的很轻。
人活着才是重要的,至于输赢,江城觉得死掉的人都输了,活着的人都赢了。
“漠城的那些百姓怎么办?”秦天理问道。
江城没有接话,眼看着漠城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秦天理明白江城的意思了,能救出这些士兵已经很难了,再想要救出那些百姓就太难了,说不得得把眼前的这些人全部都在陷进去都不一定会成功。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秦天理知道自己算不得一个好人,但是想到那满城的人或许都会死在陈国的屠刀下,那种感觉还是让他难受。
对于陈国和姜国百姓的死亡,秦天理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心,但是如果受到这些磨难的是晋国人就另当别论了。
“末将明白了。”
秦天理说完,狠狠的用剑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此生若不能雪此恨,就犹如这断发。”说完秦天理将手中的断发一扔。
头发飘飘扬扬的消失在已经有些发黑的天色中,杳无踪影。
“大丈夫当如此!”秦天理这一豪迈的气概彻底赢得了江城的好感。
原本以为晋国只有墨临渊为当世第一人,可是看到此时的秦天理,江城却觉得假以时日,秦天理的造化未必会比墨临渊差。
此时,秦天理的心中一阵庆幸,庆幸秦正文以前给自己讲过江城的性格特征,越是豪迈越是容易获得他的好感,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陈国的士兵再次远退,陈镇国在远处的营帐边上看向江城,江城也沉默的看着陈镇国,大约一炷香之后,陈镇国消失在营帐里。
秦天理不知道在这沉默的视线相对里,陈镇国和江城达成了什么默契,这是年轻的他还没有办法理解的。
“走吧,今天连夜离开!”
一句话,原本还老当益壮的江城好像老了好几岁,虽然这场战事因为他的到来晋国得到了止损,但败仗就是败仗,容不得半分辩驳和更改。
所有人都沉默了,默默地收拾东西不再说话,天渐渐的黑了,但是江城并没有下令扎营,所有人士兵只能继续行走,直到月光照亮整个沙漠,江城才下令。
营地很安静,除了一些器物碰撞的声音,几乎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或包扎或吃饭,脸上的神情安静而凝重。整整走了三天,一行人才走出大漠,来到城镇。江城治军极严,虽然漠城的士兵并不属于他的部属,但是他依然严格的要求这些人。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之后才安营,使得原本到都城的时间整整缩短
了一半。
再次回到都城,秦天理只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羞愧又像是近乡情怯,他甚至有些不敢跨进城门。从血肉横飞的大漠,到灯红酒绿的都城,一路行来,秦天理只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好像漠城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什么战场、什么厮杀,与他这个都城的贵公子没有丝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