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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菲觉着这娃娃必定有所蹊跷,但此刻并不打算轻举妄动,只缓缓起身笑看向冯铁匠道:“暂时看不出太多线索,今夜彩涟入睡后,我再尝试进入她梦境中探寻一番。”
冯铁匠闻声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后才反应过来面前女子并非普通人而是一镇散仙,这才揉揉后脑勺笑道:“入梦好,入梦好,我就瞧着是她那梦里有蹊跷。”
元菲被他极为殷勤地送出铁匠铺,恰好遇见跟无头苍蝇似的满街乱晃寻人的步忘归。
他不断冲着街边小铺的楼上住家张望,却始终没能看见她的身影,一时难免焦急,额间都冒出了细密汗珠。
“步公子非要再次晕在街上又叫人一夜不睡才肯罢休?”
元菲站定在他面前,挑眉道:“身体没能恢复就好好待在客栈,到处乱晃若再出了事,平添麻烦。”
话音未落,步忘归却忽地开口道:“仙子莫忘了在下好歹也是修仙之人。”
元菲扯扯唇角:“昨夜晕得不省人事时,倒叫本仙以为步公子是位柔弱书生。”
毕竟欠了人家情分,步忘归被她连怼数句也不觉恼,只自顾自笑道:“仙子当是出生权贵人家,从小多病?”
从小多病倒没有,出生权贵是实话,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
“当时父亲刚从蜀中迁任秭归,母亲心系亲子,也就是在下兄长的科举之途日夜督促,所以对我难免疏忽。”
那些日子他似是水土不服般生了大概两月重病,期间负责照料的老嬷嬷每每只会在步老爷和夫人面前装模作样,实则背地里对步忘归十分苛待。
“到底是养子,看看大少爷再看看你,病秧子一个。”
老嬷嬷每每打马吊输了钱都会拿他出气,遇着他实在难受想讨杯水喝时也是极不耐烦:“毛病多得要死,水不会自己倒?一个弃婴真当自己是步家少爷了不成?”
许是因着那时候靠着自己硬撑总算平稳挺过了那段过渡期,后来步忘归每每遇着病歪歪的师弟们都没什么耐心:“大男人挺挺就过,哭什么。”
瞧着元菲语气嫌弃,步忘归猜测她当是从小也与他似的因着爹娘忙于旁务疏忽照料,被那些嬷嬷侍女苛待后方才养成了这副心态。
“爹娘确实懒得照料我,不过嬷嬷侍女倒也不敢苛待。”
元菲闻言只耸耸肩笑看向他:“至于态度冷硬,说起来步公子可能不信。”
她停顿两秒,似在搜寻措辞构词成句:“一般对着你这般脸皮厚到给人添了麻烦不自知还一次次找麻烦的人,本仙当真都不爱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