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则失笑:“天劫乃盘古大神神识所化,于天地间自然运行,存在至今早已不受众仙控制,如何能轻易改变。”
元菲轻叹一声:“说得也是,不过神君你不用担心。”
她忽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以后我会做那个和你分享共同记忆的人。至于岚雨,你就别管她了。”
因着顾砚则没有松口,所以岚雨和她带领的几个师妹至今依然在宜春镇历练,而元菲这边依旧是原班人马:“而且还有这些小朋友们,你总守着曾经括苍派的回忆有什么意思,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会很伤心。”
她说着又劝慰道:“求仙之路苦难漫长,那些年并肩之人确实可贵。可为仙之路才是之后千百万年的生活,神君切莫本末倒置。”
这会儿两人已然行至晋龄他们面前,只见各个愁眉苦脸不免奇怪:“怎么?”
“方才掌门派人传信,叫我们提早结束历练回山。”
元菲闻言只觉心底一沉,下意识地抓住顾砚则的衣袖:“这么快?”
晋龄颔首:“那驱魔术文符咒确实出自我们派中,汪家寻了人前去告状。”
顾砚则闻声看向晋龄:“传声符何在。”
“已经自毁。”
晋龄小心翼翼地看向顾砚则:“师兄,掌门传声符并未直接寻你,是因为,因为——”
他就跟要上断头台似的猛地一闭眼:“是因为掌门知道你往来魔界数次,很是不满。”
顾砚则并未讶然:“用过早膳,前往汪家说明情况,之后启程回山。”
“师兄,”夏年抬首看向顾砚则:“掌门方才要求,即刻返回。”
顾砚则闻声依旧面不改色:“如此你们便遵照要求,即刻返回。”
“那师兄你呢?”
“汪府事毕后,自会返回。”
晋龄第一个不愿意:“不,我要跟师兄一起。我才不回去讨骂。再说了,人土地佬儿都没说仙子做得不对,怎么咱们就跟犯了什么大忌讳似的。”
其余弟子亦是议论纷纷:“对啊,按理说掌门绝非那般不讲情面之人,总不会是其他师叔们跟他闹了吧?”
元菲轻轻扯了扯顾砚则的衣袖:“顾公子,你们大可以先返回门派向掌门解释。汪府之事,我一人足矣。”
顾砚则正欲反驳,却听得元菲道:“他们自己先行返回,万一中途遇见什么坏人,太不安全。”
晋龄瞪大双眼看向元菲,整张脸都写着难以置信:“仙子,你也太小瞧我们了。云庭派弟子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一道返回。”
若是顾砚则不松口,想必这些孩子死活也不会妥协。
可他若触犯门规大可返回绝圣天做回逍遥神君,但晋龄他们还得于云庭派中继续修炼。
更何况元菲方才叮嘱,总守着括苍派的记忆,实则是在固步自封。
“仙子万事小心。”
元菲冲他眨眨眼:“放心,没问题。”
她顺手从桌上拿了个肉包塞进嘴里:“汪府事毕,我想办法去找你们玩。”
晃晃悠悠地离开客栈,元菲从束灵葫芦中摸出邪祟名册,开始寻路。
汪府这地儿也是当真难找,去了两次依然毫无印象。
好不容易到了府上,正赶上镇衙门前来提审汪家大少爷,眼瞧着汪老爷一脸正气,汪夫人却哭哭啼啼,直到瞧见小儿子的冷脸时才狠下心别过眼,不再追着汪康悲悲戚戚。
“倒也没什么可哭的,杀人未遂罪只是充军发配,能保上一条命。”
直到衙门中人消失在街边拐角,元菲才缓缓现身:“总比真把汪二公子害死后,您二老一个儿子也留不住要强。”
“又是你!”
汪老爷见到元菲立刻黑了脸,正准备叫家丁动手,却听得汪常厉声阻拦道:“住手。”
他疾步走来,满眼急切:“凉鸢可还好。”
“暂时无碍,但至少三日后方能完全恢复,你放宽心。”
汪常提着的心总算跌回了肚子里,他看向元菲行了三下大礼:“仙子大恩大德,莫不敢忘。今日可于府上略备薄宴,请仙子上座。”
“不必。”
元菲摆手拒绝:“只不过本仙疑惑,凉鸢姑娘即使回到汪府,想必依旧会受你父母欺凌。汪公子可有想好该如何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