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菲愕然看向顾砚则,连手边的羊肉都忘了继续进食。
直到顾砚则抓着她的手把羊肉递到嘴边,才恍然回神道:“先回去吧。”
他们还得从灵隐山返回镇上告知汪常情况,等到午后,估计晋龄他们也该回来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羊肉咽下肚,只拉着顾砚则定在原地:“怎么,出去来着?”
话音未落,他们已然被甩出了木盒之外。
元菲不禁失笑:“还真是想出来就能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木盒,眼见它都快被塞进束灵葫芦的最底层还不放心:“神君,你能瞬移到皇极殿吗?我想把它和以前你送我的礼物放在一起。”
顾砚则颔首,却见元菲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突然回去万一殿内有人,岂不暴露。”
她说着给那木盒加了道锁方才放心关上葫芦,看向顾砚则:“谢谢神君,我很喜欢。”
元菲闭口不提五百年礼物的事儿,顾砚则的性格也绝不会主动谈及,但即使表面不说,元菲还是压制不住心中好奇之情。
于是晚间晋龄他们到后,众人听顾砚则交代了一番汪府之事后便各自四散回屋,元菲转个身便从窗户飞出去,敲了敲晋龄与夏年的窗。
随后又觉得只两个少年不够:“要秉性品德都好的那种,最好还有师兄弟心悦之的那种。”
“那不就是久慕,夏年你快去叫她,给你个机会跟她搭讪。”
夏年闻言嘴上虽在训斥晋龄休要胡言,身体却很诚实地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带了那名唤久慕的姑娘过来。
久慕眼见晋龄正和仙子二人争抢一只卤鸡翅,不由震惊:“晋龄!顾师兄说了,不许与仙子争食!”
元菲抬眼看向那巴掌脸杏核眼的久慕师妹,只见这姑娘束着马尾一身云庭派短裙绑腿校服英姿飒爽,颇有巾帼之风。
不由感叹这年头小仙女们总算不是都跟岑听雨似的,总要挽着漂亮发髻,非得给校服长裙外再系上飘带,也不怕缠着剑伤及自身。
分明是能一剑穿透妖魔心脏的修仙人士,偏生要装风吹就倒的柔弱小白花。
“没有,我和他闹着玩,你就是久慕吗?”
久慕点头,抱着剑走进房中坐在元菲身边:“正是,见过仙子。”
“快快快,坐下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儿需要你们帮忙。”
元菲虽然活了一千三百岁,但在男女之情方面还不如晋龄他们,只得虚心求教:“我有个朋友,她和她喜欢的人呢,一直不远不近地相处着。可是忽然有天,我那朋友人没了。”
“什么叫人没了?”
“就是死了!”元菲没好气地看向晋龄,很不满他打断自己:“然后她喜欢的人好像是后悔了,做出了很多令人震撼之事,比如人都死了几百年了,他还在准备生辰礼物什么的。”
她扶着下巴一边啃鸡腿一边回忆道:“还有,费尽心思地关注我那朋友有没有转世,似乎还有什么烧人住处泄愤之类的,不过这事儿我没去确定。反正就这些了。”
晋龄反应很快,当下拍桌宣告了他家顾师兄死刑:“不行不行,人都死了还装什么深情。若真有那么喜欢,当年就该好好珍惜。死后惺惺作态,男儿不齿!”
夏年明显温和得多:“我想那男子当年应当也有苦衷,否则不必数百年来依旧思念故人,大可将之抛至脑后,再娶新人。”
久慕却笑道:“仅听仙子所言,确实不能说那男子无情。只不过如果是我,倒宁愿从不曾与这样的人纠缠过。当年仙子朋友一腔热情赋予他的时候没能得到回应,一定很伤心吧。”
元菲被久慕这句话问得怔忪半晌,只听得她又道:“或许性格如此,亦或如夏年所说心有苦衷。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让那位朋友受伤过。人死不能复生,仙子讲这个故事出来,又是想问我们什么?仅仅评判这男子是否是位好人?”
眼瞧着剩余三人手里都拿着吃食,久慕终究没忍住取了块酥饼放入口中:“就这一事而言,是否好人不能判断,但他绝非所能托付终生之人。”
“老天爷,”晋龄倏地拍桌而起:“仙子,不会是这位男子对你朋友的深情使你感动,导致你对他动心了吧?!”
他的目光在桌上三人间流连,最终落在元菲身上:“万万不可啊,我们顾师兄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待你,仙子!睁大你的双眼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