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竟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江慧嘉只是平淡地望着她,仿佛全然不知自己说出的是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语。
又道:“你也不必担心,我的手艺虽然不是顶好,但霍郎君那颗心脏,既然缝好了,便还是能用的呢。换了心脏以后你也仍旧还能活着,我便可以将你养起来。”
到这时,江慧嘉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平淡之中她又平添了些许喜悦与憧憬。
她很是期待道:“往后我若再碰到疑难病人,若是患者眼睛治不好啦,我便摘了你的眼睛换出去,若是患者手脚坏了,我又能用你的手脚来换……人没了心脏不能活,可是肾有两颗,换出去一颗也还能活得好好的呢。还有肝、脾、胃、肺……”
一边说着,江慧嘉的手终于抬起来,每说一个脏器,她就一边点到对方身上相对应的位置。
“白果”浑身冷汗,上牙咬着下牙,抖动着“咯咯”作响。到这时,别说是出声说话了,便是一点声气儿,她都不能再发出。
此时的江慧嘉在她眼中,俨然已经与妖魔无异。
当然了,江慧嘉才不会告诉对方,她其实只不过是在瞎恐吓人而已呢。
换器官?器官是能随便换的吗?不用考虑血型配比问题?不用考虑各种的术后排异?不用担心如今医疗条件下很大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感染?
好吧,就算这些都不考虑,当她运气逆天,经手的病人连逻辑都不要了,通通都能治好,她……江慧嘉也还是有医德底线的呀!
活体取器官这种事已经到了反人类的程度,任何一个握着手术刀的医生,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应该触犯这个底线!
嗯,纯粹拿来当嘴炮吓唬人,还是吓唬敌人的情况除外。
还别说,她还真是头回发现,自己的嘴炮技能居然能有这种程度的杀伤力!
瞧把人吓的,不比凶神恶煞地放狠话威胁人有效果多了?
江慧嘉一边暗暗满意,一边还准备再接再厉。
正在她思量着,说完了换器官,是不是还要再说说解剖学,只见对面的“白果”抖到一定极限,终于极恐惧地说出话:“不!我……神医!江神医,我什么都说!我有许多话要说!我都说!对了,我不是白果,我是……我是……”
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好不容易说出来,又颤抖着:“我是……我是……是我家主人门下,纸……纸鸢!”
纸鸢什么?
她哆哆嗦嗦,在江慧嘉的“微笑鼓励”下,终于艰难地说出一些信息。
纸鸢不是真的纸鸢,也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许多人的名字。
此时的“白果”,是纸鸢十四。
纸鸢十四抖着声音说着话。
一张暗沉不到边际的大网终于在此时,如同那浓雾中终于挣脱无边迷蒙的一线山脊,露出怪石般的些许嶙峋。
江慧嘉表面轻松,心里其实是紧绷着地听她说着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