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慧嘉很想亲口问一问宋熠,你会不会纳妾。
——如果你保证不纳妾,嗯,也对我从一而终,那就算你明明还是少年郎,却偏偏总爱装成熟,就算你是古代男人,就算我那么讨厌一场真正的婚姻,我也都认了!
然而、可是、最终,江慧嘉还是什么都没能问出口。
明明话已经涌到嘴边,却偏偏堵在喉间,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来。
她心里又急又酸,可一张嘴却偏偏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就是紧紧闭住不发声。
江慧嘉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紧张、惧怕,还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其实还没有那么深。
至少她虽然明确了心动,可这种心动或许还不足以让她就此将话揭开,赌上一生。所以她才明明有心想要说清楚,话却偏到嘴边不出口。
宋熠握住她的手,又仿佛还想要抬手抚到她颊边,去摸一摸她的脸颊。
可是宋熠坐在轮椅上,而江慧嘉却是站着的。宋熠抬手时江慧嘉并没有配合地弯下腰,他这只手就最终只能在半空中轻轻划过一个弧,最后还是又放回原处,仍旧握住江慧嘉的手。
江慧嘉觉得双手被他握着,温暖极了。
她最终微微笑了:“我天天练五禽戏,身子好得很,你不必担忧。”
因她声音里已经透出了轻松,宋熠又仔细打量她几眼,看她眼神如水般清明透彻,确实不像是在故做无事,便也放下心,笑道:“正该如此。”
其实宋熠是以为江慧嘉之前是在为郑七娘难过,所以才忽而神情变动,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宋熠再怎么也料想不到,江慧嘉的自控力是因前世受过那样的病痛折磨才得来的。
她虽然在男女之间情之一事上算是彻头彻尾的新手,又常有失常表现,可一旦她真正收拾好心情,宋熠要想看出她心中的情绪起伏,竟也极难。
江慧嘉不想再谈论郑家的事情,就又提起家里的书架:“缺了书架总觉不便,看来要催一催钱木匠才好。”
宋熠道:“明日周循来了叫他跑一趟,娘子不必亲自去了。”
江慧嘉就笑:“你使唤你大弟子使唤得这么顺手呀,周循又不是你跑腿小厮,哪能这般。”
“有事弟子服其劳。”宋熠也微微一笑,“娘子心肠太软了,周循性子跳脱,正该多磨一磨才是,跑腿不算什么。我小时读书,不知给先生跑过多少腿。”
其实宋熠说的倒也没错,古人在尊师重道方面又尤其比现代人更在意许多,大概使唤周循,宋熠根本没心理负担。
江慧嘉于是道:“那过会儿我可得去一趟周里正家,再谢过他们昨日的帮忙。”
周里正夫妇昨天特意过来帮忙招待郑大奶奶,这是该谢的。
宋熠也点头,跟她说起郑大奶奶送的茶叶:“我不爱喝茶,娘子可爱喝?”
江慧嘉前世偶尔喝茶,喝的是特制的药茶,专为清心定神而配置的。
她道:“郑大奶奶送的这个双井茶,我不爱喝。”
宋熠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不由问道:“那娘子爱喝的是什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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