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是谁,将她一把推开,抱着盛浅予一起撞开了窗户玻璃,一起从六楼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砰地一声炸开来!
“叔……”时安几度哽咽,“梁天琛他……”
……
过了许久,海城百姓似乎都还能记得在摘星大厦发生的事情。
一名女子声称摘星大厦里面装有炸弹,在撤离摘星大厦里的员工同时,警察挨层搜索炸弹的痕迹,后来在二十八楼找到定时炸弹,拆弹专家用十分钟的时间解除危险。
同时,六楼窗户忽然被撞开,两道人影从窗户飞出,在楼下的路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空中爆发出一声巨响。
玻璃渣子与带血的不明物体坠落,路人避之不及。
……
一星期后,陆家祖坟。
阴雨天似乎和葬礼格外配,黑压压的一片人,撑着黑伞,穿着统一的黑色的衣服,脸上无意不是凝重的表情。
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黑色长裙的柳静姝,在知道儿子死于非命之后,即刻从纽约飞了过来,却连儿子遗体都未曾见到。
柳静姝满脸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将近十岁,看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只是眼眶发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衣冠冢。
因在现场找不到完整的器官组织,只能立衣冠冢。
陆南望左手撑着伞,与时安并肩而立,他看着墓碑上梁天琛的照片,脑海中是一周前会议厅里面用监控拍摄下来的情况。
在盛浅予点燃引线之后,梁天琛推开了时安,当时盛浅予想要抱着时安同归于尽。
时安被陆南谨抱着,而梁天琛却抱着盛浅予一起撞开了玻璃……
震惊。
陆南望将那段监控反复地看,每每看到梁天琛推开时安时,他心里想到的,总是梁天琛的那句话——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时安。
当陆明哲提出在陆家祖坟给梁天琛做个衣冠冢的时候,陆南望没发表意见。
葬礼低调又简约,出席的人只有陆家的人和柳静姝,那位传说中梁天琛的父亲,并未见到。
气氛压抑而又克制。
接近尾声时,柳静姝撑着伞,走到陆明哲面前,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皆为一怔。
“陆明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说完,柳静姝独自撑着伞离开。
陆南望将伞放到时安手中,快步走进雨幕当中,追上了柳静姝的步子。
……
陆南望追上柳静姝,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滚开。”柳静姝脸上全是悲愤。
陆南望身上的西装很快被雨淋湿,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柳静姝,道:“事情到今天这个局面,所有人都没想到。但,如果不是您一味纵容,或者怂恿梁天琛这么做,他可能根本不会来海城。”
陆南望看到柳静姝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大抵是说中了她的心思。
“AME的幕后总裁,是您。您丈夫不过是您的傀儡,梁天琛也是。”
柳静姝的表情,彻底奔溃。
当秘密被发现并且被毫不留情面地揭露出来时,柳静姝过去所有的伪装全部被揭发。
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有站稳。
陆南望伸手扶了一下,但很快收回手。
“我理解您想要为当年的事情报仇,但同样的痛苦您不应该加注在您儿子身上。当年我父亲固然有错,但您这些年做的,未必就对。”陆南望也是近来才知道AME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是柳静姝。
综合这些事情来看,梁天琛不过是柳静姝用来报复陆家的工具。
柳静姝就在纽约等着梁天琛将好消息带给她,没想到好消息没有传回,她反倒失去了她最好的复仇工具。
能不生气吗?
所以就连最后,柳静姝都要对陆明哲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并以此让陆明哲用余下所有的时间都内疚自责,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
好像害死梁天琛的那个人,是他陆明哲一样。
“我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你来评判,如果当年换做是你母亲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陆南望没办法确定如果宋怀玉经历同样的遭遇,会不会选择报复陆家,报复陆明哲。
但……
“我母亲不会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陆南望能确定的是,宋怀玉不会利用他去报复,“还请柳女士以后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您还有个女儿,不要让她步梁天琛的后尘。”
柳静姝忽然瞪大瞳孔,仿佛又是心思被陆南望猜中的惊讶。
至此,陆南望没再说什么,让开了路。
柳静姝所有的想法都被陆南望挑明了说出来,再也没办法藏着掖着。然,失去儿子这件事对柳静姝来说可能是个很大的打击,她没有再和陆南望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之后,离开陆家祖坟。
……
葬礼结束,陆家的人各自回陆宅。
陆明哲还站在梁天琛墓前。
陆南望已经脱掉湿了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牵着时安的手,从墓地走出去。
“你刚才和柳女士说了什么?”时安问。
“让她节哀。”陆南望紧了紧时安的手,“她始终放不下三十年前那件事,大概觉得所有人都欠了她,所以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只是没想到,为此付出了梁天琛的命。”
时安一怔。
因为是亲眼见到梁天琛抱着盛浅予从窗户里面飞出去的,所以每每想到梁天琛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的时候,时安的心总是抽着的疼。
她还记得对梁天琛说的最后一句话,很伤人。
时安不知道梁天琛在听了那话之后,为什么还选择毫不犹豫地和盛浅予同归于尽。
“时安。”陆南望转身,站在时安面前,伸手放在她的脑后,托起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都过去了,不要再想这些事,嗯?”
怎么可能不想,这几天睁眼闭眼间全部都是这件事。
她要从这件事当中走出来,怕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索性,时安不再说梁天琛的事情。
“今天还得去警局报道吗?”时安转移话题。
陆南望前两天低调被保释,这两天一直待在陆宅没有出去,准备接下来的官司。
证据收集得很快,检察院那边已经提起公诉,不日案子就能开庭。
“去。”陆南望见时安没心思再提梁天琛的事情,便牵着她继续往墓地外面走去。
虽然是保释的,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每天要去公安局报道,公安局打来的电话一定要接,好像就担心他会畏罪潜逃一样。
“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时安低声问道。
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和陆南望在一起,结果花了五年的时间,最后还要经历这些。
如果,他们就只是在甘棠居里面过着他们自己的小日子,也许他们早就儿女绕膝。白天,两人各自去工作,傍晚,陆南望下班的时候顺道捎上时安,去接放学的孩子。
一家人回到家中,时安烧饭,陆南望给她打下手。
做几个家常菜,时安转身的时候,看到孩子们在餐桌上偷吃,而陆南望是带头偷吃的那一个。
被发现之后,陆南望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孩子要等到人来齐才能开饭。
夜空中月亮高高挂起,餐厅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饭后,陆南望被时安打发着去洗碗,她看着孩子们做作业。
写完作业,时安让孩子们看一会儿的电视。孩子的爹说要看科教频道,孩子的娘说要看动画片,两人争论不下的时候,发现孩子们已经回房间看书去了。
深夜,两人给孩子们盖完被子,一起回到房间做羞羞的事情。
他会抱着她入睡,半夜会下意识地给她盖被子,会在她耳边说“晚安,老婆”。
清晨醒来时,睁眼就是全世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们会有甜蜜的时候,也会有争吵的瞬间,但那才是生活。
是时安想要的生活。
但现在,那一切对时安来说,都像是梦一样。看,时安早就和陆南望在脑海中过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