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们两人在书房是谈判了,还是争执了,又或者什么都没发生。
餐厅内的气氛,蠢蠢欲动。
陆正国却只是坐在主位上,淡声说道:“吃饭。”
于是,众人重新拿起筷子,假装先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地拿着筷子吃饭吃菜。
桌上的饭菜多半凉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胃口,却又不敢率先离席,只能食之无味地吃着。
煎熬。
每月初一十五,对陆家的人来说,就是煎熬。
晚饭终于落下帷幕,陆家的人见也起不了什么风浪,各回各屋,洗白白睡觉还是探讨人生探讨生命,就看各房的心思了。
陆南望和盛浅予往望园走去的时候,宋怀玉在路上将两人叫住。
宋怀玉避开了盛浅予,这一举措让盛浅予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面色淡然地先往望园走去。
看着盛浅予走远的背影,宋怀玉才对儿子开了口,“先前,你和你爷爷在书房里面说了什么?”
陆南望和宋怀玉慢慢往她与父亲住的别墅走去,“没说什么。”
“你又想着敷衍我。”
“儿子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哪件事儿是他不敢的?
“你最好别因为时安而让你爷爷生气!”宋怀玉严肃起来,“南谨清醒过来,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你继承陆家最大的竞争对手。”
“南谨没你想的那么大野心。”陆南望其实并不想和自己母亲讨论陆氏陆家到底该由谁来继承的问题。
就算他们讨论出了一个结果,到时候和陆正国的想法相悖,又有什么用?
“好,就算南谨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那么南希呢?”
大概,陆南希才是宋怀玉真正想要说的人。
陆南望同父异母的姐姐,陆氏总经理,虽然在陆氏职务比陆南望低,但是她手中有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来是陆氏较大的股东之一。
要知道,陆正国手中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一,其它的股权分散在各个小股东手中。
所以,陆南希在董事会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能够反对陆南望做出的决定。
互相牵制,这是陆南望能够给出现在的局面最好的解释。
出自陆正国之手。
“她是女人。”良久,陆南望给了宋怀玉这么一个回复。
陆正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否则以陆南希的才气与魄力,大概就没有其他陆家男人什么事儿了。
“那你想这么多年的经营落在别人的手中,你只管和时安纠缠不清吧!”
“时安结婚了,你们可以接受一夫多妻,不代表她丈夫能接受一妻多夫。”
宋怀玉被陆南望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劝也劝了,威胁也威胁了,根本没什么用。
“算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衡量吧,看到底是你自己多年的努力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
“妈,”陆南望忽然间唤了宋怀玉一声,“你和爸,是亲情还是爱情?”
……
陆南望一路往望园走去,穿过陆宅的花园时,看到陆锦瑟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想到先前他让她把陆念衾送回望园,她是和傅行止一起走的。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傅行止呢?”陆南望走到陆锦瑟跟前,看着垂首的女孩儿,莫名地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悲伤的气息。
陆南望蹙眉,俯身,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到陆锦瑟脸上支离破碎的泪痕。
“怎么哭了?”陆南望从口袋当中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那不长眼的东西又欺负你了?”
思来想去,陆南望能想到的只能是傅行止让开心果陆锦瑟哭了。
先前时安还在主宅的时候,没见他出面帮忙,原来是背地里将气都出在陆锦瑟身上了。
“他才不是东西呢……”陆锦瑟拿着兄长的手帕,自己擦泪。
“对,他不是东西。”陆南望顺着陆锦瑟的话说了下去。
被陆南望这么绕来绕去,陆锦瑟只得抬头瞪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心上人别人不能说他半点不好。
“小七,男人不能惯着,你越喜欢他,他就越不稀罕你。”陆南望揉了揉陆锦瑟的脑袋,家中小七的婚事,可算是让他们都头疼的事儿。
“时安不稀罕他,所以他才对时安牵肠挂肚的,对吗?”
听到“时安”两个字,陆南望的眉头微微蹙着。
原来,时安也不稀罕陆南望,所以二哥也会对时安牵肠挂肚?“傅行止说要和我解除婚约。”半响,陆锦瑟同陆南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