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声响从书房里传出来。
听见动静的众人赶紧冲上楼去,在走廊上就听见了一声厉叱,紧接着便是“哇”的一声,稚嫩的哭声响起。
君长天心头一紧,疾步朝书房走去。
看到屋内的情景,君长天脸色骇然一变。
跟在身后的君瑾年腿长反应快,箭步冲上去,将孩子抱过来,急声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君长天也怒斥道:“君牧野,你疯了,你想掐死你儿子是不是!”
君牧野眼神沉厉的盯着那哭得稀沥哗啦的小脸,脸上没有半分的心软,手上的力道亦没松开分毫。
君瑾年怕伤着孩子,不敢与他硬抢。
“你是不是想让俏俏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君长天厉声道。
君牧野眸光一颤,脸色愈发阴鸷,如铁钳般的手指在一瞬间收紧了几分。他薄唇抿紧,在众人的惊呼中,倏地松开。
君瑾年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
君牧野低沉的声冰冷无情的响起,“如果你不是俏俏生的,你早就死了。”
小男孩脸色苍白,双手紧搂着君瑾年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睛惊怯又不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大家说,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别的小朋友家的爸爸会接送他们上下学,会陪他们参加校园亲子活动,会将他们抱坐在宽阔有力的肩膀上看高高。
他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他努力的讨好这个男人,想跟他亲近,可是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行,他的爸爸不喜欢他。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与讨厌。可他又哪里会知道,君牧野对他岂止是讨厌。
然而,恨这个字眼太深沉,太复杂,他不懂。
君长天朝瑾年使了个眼色,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君瑾年将小男孩交给温曼妮,让他们先出去。
君牧野视若无睹般,迳自蹲下捡起地上被摔裂的相框,相框已被打翻的蛋糕给弄脏了。
“牧野,你到底还要钻多久的牛角尖。俏俏的意外根本就跟小离无关,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君长天既痛心又无奈。
君瑾年也劝道:“大哥,小离是俏俏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念想,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会难过吗?会生气吗?他倒希望她恨他,来骂他,打他。可是她不会,她不要他们了。
她明明说过,她会把他放在心上,为他好好保护自己。她明明说过,不会让他在这世上孤孤单单,就算阎王爷要拖她走,她也会努力努力的爬回来的。
君牧野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忆深刻,仿佛只是昨日之言,犹在耳边回响。那样的美好,又那样的残忍。
君长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鼻头泛酸,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失去俏俏对君牧野是致命的打击,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他们一度以为他会自杀。可是他没有,他活得好好的,每天生活得很有规律。可是他们都知道,他活着的,是这一副躯壳。而他的心,他的灵魂都已经死去。
他们总是能看到这样一副很诡异的画面。他会跟空气说话,会对着空气笑,吃饭的时候要多摆一副碗筷,会往碗里夹菜,都是俏俏爱吃的。
就好像,俏俏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们私下咨询过精神科医生,君牧野的症状应该就是精神分裂症了。但没人敢劝他去看心理医生,怕要他再度面对这个现实,他会彻底的崩溃,那么他将会变成什么样,没人预料得到。
医生说,他如今还能靠着这样的幻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若是他再度被打回黑暗中,有可能会造成他的反fan社会性人格。
君长天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相框擦干净。知道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多说无益,便只能离开。
走回客厅,还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小家伙坐在沙发上,温曼妮温柔而有耐心的哄着他。
温曼妮是在俏俏离开的第二年嫁给君瑾年的,次年便生了一个女儿。她嫁到君家后,性子倒是转变了很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看得开,想得开了。而且,她也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两人感情谈不上有多如胶似漆,但也还算是和谐。
这几年来,温曼妮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许俏俏的孩子。起初是出于对许俏俏的感恩,当初俏俏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温曼妮对这个孩子一方面是出于责任,一方面是怜惜。慢慢的,便也带出感情了。虽然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对他仍是视如己出。
“真的是我害死妈妈的吗?”小男孩已经收住了眼泪,但眼睛还红红的,一抽一抽的问道。
温曼妮柔声安慰道:“当然不是了。爸爸只是太爱你妈妈了。你是他们爱的结晶,其实他们也很爱你的,所以你要给爸爸一些时间,可以吗?”
“我只是想拿蛋糕给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好委屈的说。
温曼妮轻抚着他的小脑袋,“我们知道小离不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等爸爸气消了,咱们再找机会向他道歉,好不好。”
他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道:“婶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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