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百步杨、千里云和墨镝。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殷朔能否脱罪,而是事实的真相。
顾述白朝他三人道:“刺杀陛下之事非同小可,你三人出身草莽,单凭口供未必能服众。所以我特意把尔等带到金殿之上,请你们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再把事实说一遍。”
三人拱手领命,各自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来,每个人的片段凑在一起,便成了完整的真相。
直到墨镝把那份拓写的票号账册拿出来,上面清清楚楚的贾集二字,无可抵赖。
“他是大皇子府的长史官,若非大皇子要买莲花箭,怎么会由他府上的长史官向匠人付款?”
一切云开雾散,大皇子无从抵赖,顾述白却高兴不起来。
难道真的要任由殷朔这样脱罪么?
大皇子被御林军士兵辖制着,四肢僵直头颅低垂,被满殿的目光审判着,嫌恶着。
自古弑父杀君的例子不少,然成王败寇,只有胜利者才会被敬重。
像他这样的失败者,只能被唾弃,遗臭万年。
他猛然抬起头,“我会这么做都是受殷朔的指使,是他想要夺取内阁的权力才嗦使我刺杀父皇,是他!”
大皇子一语,众人的目光又落现在殷朔身上。
两人一个说是大皇子威逼利诱他,另一个又说是殷朔嗦使他,真真假假一时难以分辨。
大皇子歇斯底里,殷朔却面色淡然。
他转身看着大皇子,笑道:“我很明白大皇子想拉一个人垫背的心情,当我决定卧薪尝胆假装帮助大皇子时,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又看向陈阁老,“在大殿之上假装和内阁争权,是受大皇子的指使。陈阁老想想,如果我真的想争,当初会那么轻易退让把大权交给你吗?内阁建制尚未完全,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让你们分崩离析。”
陈阁老沉默着看他,殷朔的目光扫向在座朝臣,“在大殿之上打了丹阳公主一巴掌,打在她身上痛在我心上。可我不这么做就无法获得大皇子的信任,搜集足够的证据来揭发他弑君的罪行。诸位难道以为我殷朔真的如此轻浮,敢在大殿之上打我东灵的嫡公主?”
他这样一说,众人隐约觉得有几分道理。
唯有身在事件中的顾怀疆父子知道,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话。
如果殷朔打丹阳公主是情非得已,那把她控制在相府东院变相软禁又是为什么,设下陷阱抓捕顾寒陌又是为什么?
顾述白回忆所有人的证词,所有的证据,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殷朔的破绽。
他站出来道:“倘若丞相说的是真的,百步杨说是大皇子的人找他去教二皇子学箭,可二皇子的口供每一张讲的都是殷丞相让他去找百步杨。这又如何解释?”
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和内阁众臣都看过二皇子的口供,不仅是他们,朝臣们也都出于对此事的关注明里暗里查看过。
毕竟有二皇子口供的地方太多了,他们很容易就能查阅到。
顾述白这么一说,众臣才想到,当初查看二皇子的口供,里头的确说是殷朔让他去找百步杨的。
这是否可以证明,殷朔说了谎话,他原本就和大皇子是同谋?!
顾述白的疑问殷朔无法回答。
但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也不是他。
“本皇子的口供,的确是说殷朔为我举荐了百步杨。”
殿外忽然传来声音,众人朝外看去,只见二皇子戴着撩开枷锁走进来,气宇轩昂。
殷朔嘴角微翘,慢慢低下头。
二皇子恨恨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对众臣道:“大家都知道,殷丞相是本皇子的妹夫。他是为了我能在父皇跟前讨好,才会向我举荐百步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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