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哥那里怎么样了?”
顾述白从外书房回来,众人都等着他传达消息。
“放心吧,他亮出身份,小竹关的人当然不敢为难他。殷朔这回的招数聪明了许多,可惜陛下对他的怀疑只会更重,不会减轻。”
玉扶道:“听说陛下要增设内阁,那丞相之位会裁撤么?”
顾述白笑道:“暂时不会,也不远了。从前陛下太过信任他,欣赏他,年纪轻轻就给了他丞相的位置,还把自己最疼爱的嫡公主许给他。希望越大,现在失望越大。”
顾宜皱皱鼻子,“该!他以为陛下还像从前一样猜忌我们顾侯府呢,随随便便用电挑拨的伎俩就想害我们!他哪里知道,陛下现在对咱们府里完全不一样了!”
说罢得意地看着玉扶,“我们府里可是替陛下养着一位公主,这是谁家都养得起的吗?陛下一看见玉扶就想到医神,想到医神就想到他的命是谁救的,又怎么会猜疑我们?”
“就你话多!”
顾相无奈地看他一眼,“别把陛下的命挂在嘴边,人家玉扶还没嘚瑟呢,你嘚瑟什么劲?”
“我也是玉扶的哥哥,她不嘚瑟我替她嘚瑟,不行吗?”
玉扶轻哼,“陛下感激的是师父和大将军,没我的事,我才不嘚瑟。”
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笑,顾述白笑着摇头,忽见齐舟站在不远处朝这里看来。
对上顾述白的目光,他拘谨地缩回视线。
顾述白单独朝他走来,看到齐舟一脸欲言又止,“齐管事,你是想让我帮你把齐婷救回来吗?”
“不不不,奴才不敢!”
齐舟摆着双手,“早在大公子让奴才去看齐婷的时候,奴才就知道了,死活全靠她自己挣。她死不悔改,奴才不敢提非分之想!”
如果那一晚齐婷不偷偷跑出牢房,哪怕她跑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知道侯爷和大公子都不会要她性命。
偏偏她跑出去了,还带着顾寒陌要去边关的消息投奔殷朔,彻底绝了她自己的生路。
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
顾述白想了想,“我会派人在相府外头守着,一旦发现齐婷就给你送回来。”
他说的送回来自然不是活的,而是死的。
齐舟闭了闭眼,“多谢大公子!只是我父亲他老迈,这件事实在不敢告诉他,还请大公子别同他提起!”
说罢膝盖一折,就要下跪。
顾述白扶住了他,“快别说这话,齐婷是齐婷,你们是你们。你们为顾侯府效忠数十年,父亲看在眼里,我也看在眼里。”
齐舟朝他深深一躬,踉踉跄跄地离开。
……
把所有秘密都告诉顾酒歌之后,殷姬媱一直惶惶不安。
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对他表达自己的诚意,不想让他被别的女子抢走。
哪怕那个女子病得根本没有力气跟她争,她也不想冒一丝风险。
说完了,心里痛快了,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佩儿,你说一个朝廷大员有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妾室,会怎么样?”
佩儿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能怎么样?顶多被人嘲笑几句。何况老爷现在已经不在朝中为官了,陈年旧事,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小姐还记得那个秦淮名妓柳茵儿吗?还不是被淮扬府台娶了做小妾,还传为一时佳话呢!”
是啊,不过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妾室,就算被人知道又能怎样?
这么多年,殷姬媱一直没想明白,殷兖为什么要死死隐瞒,半点不敢让人知道她生母的事。
“你说的对,就算二公子知道了我生母的事,也不会对殷家有什么危害。反倒是大哥他,父亲和他一直想对付顾侯府,不惜利用我来接近二公子。”
佩儿想了想,“小姐别担心,奴婢觉得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喜欢他的女子虽多,他却不是个滥情之人。像那个邀月姑娘,明知道二公子不喜欢她她还要纠缠,做出那副病西施的样子,奴婢真看不惯!”
“佩儿!”
殷姬媱不满地喝止她,“不许这么说。二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背后议论她。”
她应该学习玉扶的大度,顾酒歌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喜欢争风吃醋的庸俗女子?
她不能嫉妒邀月,反而要待她更好。
“是,奴婢知道错了。”
佩儿以为殷姬媱和邀月是情敌,必定互相看不顺眼,不想自家小姐如此大度。
“我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佩儿,你跟我去前头书房找大哥吧。听说陛下要设立内阁,大哥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