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来了,对于玉膳楼是镇江公主的产业一事,更加确定了。
谁不知道顾侯府的公子们心疼妹妹,亲自出门替她打理产业,也算常事。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上了三楼。
“二公子?”
梅字雅间,紫衣女子站在门外,轻声一唤。
“进。”
她这才推门进去,将斗篷解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上前福了一礼。
顾酒歌靠坐在窗边的位置,也起身一礼,二人分宾主坐下。
“殷小姐又清瘦了许多,又是因为想念父母吗?”
殷姬媱一愣,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在春宴之时,赋诗一首说是思念父母的话。
其实那首诗,不单单是思念父母……
她抬眼朝顾酒歌一望,就着窗外的春光,他的身影微黯,逆光的面容隐隐有忧愁之态。
他长长的睫翼微颤,殷姬媱的心也跟着一颤。
“嗯,是……是啊。我是闺中闲人,难免胡思乱想,让二公子见笑了。”
她勉强一笑,面上瘦得没有多少肉,笑起来尤为明显。
帝都的大家闺秀身旁,都是几个老妈子几个丫鬟,加起来至少十几人捧着教养的,便是父母不在身旁,殷姬媱也不至于瘦成这样。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顾酒歌目光一闪,端起茶杯,似不经意道:“殷小姐父母不在身旁,唯一的兄长又身居丞相高位,对你的照料必定疏忽。你性情柔弱,偶尔也该强硬一些管教下人,免得她们怠慢白白作践了你的玉体。”
“下人哪敢怠慢我?是……”
殷姬媱差点脱口而出,她咬住嘴唇,为顾酒歌的关怀动容。
自打春宴那日她不听从殷朔之言,执意展才,帝都中人才算知道了这位殷小姐的存在。
可殷朔再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别说外书房了,连她的房门都不许她出来一步。
府中下人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如今相府是殷朔当家,他不理会殷姬媱,旁人乐得偷懒怠慢。
殷姬媱每常面对那些萝卜白菜的饭菜,怎么也吃不下,便一日日消瘦下来。
今日若不是顾酒歌约她出门,殷朔只怕还不肯让她出来。
明明看见她瘦成这样,殷朔却只在她出门的时候冷冷说了一句,“见到顾酒歌要懂分寸,探听玉扶身份才是你的任务,别再动什么歪心思。”
那一刻她有种感觉,倘若这次她再不听话,殷朔会毫不留情,甚至——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