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王定然是察觉到了异样,不然前次设阵丝毫无碍,这次法阵的力量却被湖泊所挡,其中定有机关。若惊动妖王外出,自己陷身险绝,形势将大不利。”神通与思绪如影随形,下一刻,六道银紫气剑傍护在他身边,发出阵阵撼天动地的龙吟,剑刃灼灼,透着绵绵无尽的剑芒,杀气如海浪般汹涌澎湃。海量的邪物猛然见此景,惊惧形于色,浑身颤抖,不敢近前半寸。这般又向前行了一里多,海量邪物随着五颜六色的妖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滚滚翻腾的气泡也随着匿去,森暗阴幽的湖面恢复了死寂。
徐卿玄趁这当口,收了仙莲、法术,瞬移到了宫殿顶上。站稳身体后,弯腰蹲着取下一块琉璃瓦,顺着十寸见方的空口往里面望去,殿内的一切情形尽收眼底。但见:大殿内约有三百丈见方,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角各立着一根十个壮汉张开双臂相牵手才能围拢的高达六十丈的梁柱;梁柱上面雕刻着无数个凶残暴狠的妖魔啃仙食人,仙泣人嚎的图案,在布满大殿的边角、案侧、席旁的墨紫泛碧的人腿骨支立的长明灯照耀下,显得格外生动瘆人;大殿从边角向中间延伸置放着一张张案几,摆满了酒馔,一个个男妖女魔正在海饮淋漓,大块朵颐,分为左右两大席对立,正中用人皮、人发、兽皮、兽毛用金丝银线刺绣成一块五丈宽,三百丈长的毡毯从正北席位铺至殿门口;案几、坐椅、食具、酒杯俱是用骷髅骸骨浇灌铜汁而铸成,森森白骨上透着阴寒的青芒,铜块上泛起惨白的光斑;妖魔杯中所饮尽为人血,口中所食尽为人的脏腑血肉,两大席的五百个妖将魔帅边推杯换盏,边啖食欢噪道:“玄冥冰魔所育造的人、妖结合体当真是鲜美可口,远胜污秽不堪,贪婪邪淫的凡人!”一个个锦衣的妖奴托盘端食,来来往往于宫殿内外,千案百椅间,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个美服娇媚诱人的女妖抬壶斟酒,往往来来于宫殿内外,百椅千案,浅笑着莲步轻移;大殿内的灯火时而通明时而幽晦,通明时妖影绰绰,张牙舞爪,夹杂着吼笑怪谈,幽晦时数千双妖目透着五颜六色的寒芒。露出数千张恐怖狰狞的面孔;大殿内呜呜咽咽的令人酸鼻阴寒的凄泣声如海浪般狂啸,说不尽的惨怖股粟。
正北席位上置着七席,每席相隔三丈,从左至右排列,每席案椅俱用七宝、珍珠、金玉混合而铸成,绽放着绚丽夺目的光芒,食具、杯盏俱用奇宝异珍而制,所食所饮与下面十丈开外的两大席无异。最左席端坐着一个人身鼠首,着一皂褐锦衣,躯体干瘪嶙峋,面如魈色,如霜似戟的一丛刚须在尖唇傍森森抖动,神态颇为刁狡的妖王。十个皮肤白皙,高鼻深目,蓝眼珠,头戴天平冠,着锦缎华服,腰系玉带的青壮男人满脸冷汗地倒酒喂食,服侍着妖王。
接下来的席位上端坐着一个人身猪头,穿一棕黄色宽袍,腰系挂满狰狞骷髅的金镶带,躯阔近丈,宛如磬岩,双耳如蒲扇,长嘴尖牙,浓密而又亮甚鲜血的鬣毛险溢满脓腮,神态极为贪婪而又狞厉的妖王。十个肤白如雪,高鼻深目,碧眼金发的鲜衣妙龄少女,花容失色地为妖王按摩、倒酒、喂食。
再接下来的席位端坐着一个人身蜥蜴头,躯体膘肥体壮,宛如铜浇铁铸,穿一菁青锁子甲,似烈焰灼烧的赤目充溢暴戾,邋邋遢遢而又浓密的凸腮上隐隐可见脉脉波动赤色经脉,神态颇为凶悍的妖王。十六个皮肤黑黝,头戴黑色锦帽,穿着碧绿华服的青壮年男人战战兢兢地服侍着妖王。
第四席端坐着一个人身狼头,穿着一袭彤朱窄襟大袍,黧黑而又刚硬甚锋针的青毛布满腱颊,碧胜芳草的眸子无喜无怒,神态颇为穆肃的妖王。六个头戴紫金冠,穿着朱红蟒袍,形貌为中原人士的青壮年男子股粟战栗地为妖王倒酒、捶腿,按摩。
第五席端坐着一个狐头人身,穿着一袭赤金直裰,宛如镰刀的鼻子耸然挺立,金灿灿,黄橙橙的绒毛覆盖着一张尖锥的面庞,唇边不住蠕动,挂着丝丝哂笑的妖王。十二个穿合领大袖对襟褙子,披着蹙金绣云霞翟纹,绣着银花金缀子的霞帔,挽着凌云髻,头戴珠凤钗,乌鬓斜插着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姿色天然,妩媚多姿,形貌类中原人士的妙龄女子正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为妖王喂食、按摩、倒酒。
第六席端坐着一个牛头人身,长得筋膘骼腱,胸阔一丈,宛如经千年万载的铜煅铁炼般,穿着一桃褐色鱼鳞甲,赤焰焰的枯瘪脸上挂满狂獗勇犷的神色,浑身散发着森寒凶毒的肃杀之气的妖王。十个皮肤黝黑的贵服男人,十个头戴锦缎皮毛,白皮肤,高鼻深目,穿着金丝华裙的青壮年男人在侧旁浑身冷汗如雨,抖如筛糠地侍立一旁。
第七席端坐着一个人身蛤蟆头,穿着一袭血红大氅,腰系玉缕带,面庞上满是紫碧色而又渗透着浓靛的粗瞟之下似疮痍,细看之下似脓疙之物,在满殿的奇灯异芒的映辉下显得格外丑卑恶怖,令人脾胃倒腾;一双鹅黄的眸子澎湃着淫亵邪猥的波涛,如苍鹰爪子的两臂各搂着一个明艳娟媚,环佩叮当,花容失色,泪如泉涌的中原妙龄少女的妖王。在妖王的身前身后各站跪着十六个白皮肤,金发碧眼,穿着金丝华裙的外邦贵女正满面忧惧,面无人色地为妖王按摩、捶腿,喂食。
徐卿玄在殿顶探查了一番殿内形势后,缓缓起身,心念一动,直身往西部大陆眺望而去,尽目之内:由此往西数万里内,大大小小的邦国部落,宽狭广窄的城堡镇市,列阵结垒,挥戈投矛,转相遣使,大声扬言彼国抢了此国的皇室贵男王子,此国劫了彼国的皇室贵妇、公主、妃嫔,兵火绵绵,流血成顷。而那些攻伐交战的国家、部落、城堡其肤色与殿内为妖王所抢掳的白皮肤男女一般无二。西南数万里外的黑皮肤的城邦部落之间与东北方,西北方的大陆广土的情形无二。察觉到此,徐卿玄收了神通,暗道:“这些妖王真是诡计多端,阴狡凶狠,千方百计地挑唆各邦国之间的利益矛盾,新仇旧怨。最后假装敌对国掠夺对方的贵族男女,终成“危坝决垮,洪水泛滥,吞灭一切”之势。”正沉吟间,耳听得殿内一直海吃海饮的群妖正商量着什么。于是,徐卿玄转过身来,蹲坐于琉璃瓦上双目透过缺口,重新向殿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