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泉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惆怅起来,端起杯子,狠狠地灌下去了一杯酒。
穆掌柜和傅金山对视了一眼,傅金山问道:“宋掌柜也有心事?”
宋林泉苦笑道:“谁能没有心事?我这个外甥女儿,还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我家老爷子,对她可是喜欢得紧,恨不能把那点儿体己,全都送给她呢。”
穆掌柜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么。毕竟,徐大小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宋老太爷自然怜惜她多一些。”
宋林泉冷笑道:“我那个外甥女儿,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一点点怜惜,她头次来认外祖父,就弄走了老爷子一大笔银子,胃口大着呢。”
“那这个,宋掌柜您就管不着了。”穆掌柜又给他斟满了酒,“徐大小姐是您家老爷子的外孙女,又是二十年才初次相认,老爷子疼还疼不过来呢,多照顾她一些,谁也管不着啊。”
宋林泉说:“可她姓‘徐’又不姓‘宋’,凭什么拿走我们宋家的东西?”
“可我听说,宋老太爷只是入股么。”傅金山暗喜,这个宋林泉,果然对徐心然是不满的,“这入股,再平常不过了。”
宋林泉苦笑:“说是入股,可将来老爷子一高兴,索性将这些股金送给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大小姐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吧?”穆掌柜和傅金山故意同声问道。
“你们自己说说,他的野心有没有那么大?”宋林泉看了他俩一眼,“这才短短几年,她又是开制衣坊又是开织染坊,都敢和您二位叫板,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穆掌柜点头道:“是啊。徐大小姐不是个一般的女子。不过宋掌柜您也别担心,就算宋老太爷将他的体己都给了一个外孙女儿,可宋氏茶庄的进项,不都是您在管着吗?”
三个人又喝了不少酒,天南海北胡聊了一阵。宋林泉一看天色不早,于是告辞,穆掌柜和傅金山将他送到了大门外。看着他坐上了马车,又叮嘱车夫和他的贴身小厮小心服侍,这才回去了。
傅金山问道:“穆掌柜,这事儿,能成吗?”
穆掌柜看着宋林泉的马车离开的方向:“这事儿呀,急不得,咱们得慢慢来。只有宋掌柜自己感觉徐心然对他有了威胁。他才会与咱们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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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泉睡到傍晚才醒。洗了把脸,正想出去用晚饭,忽然看见自己的女儿宋月岚走了进来,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宋林泉说:“谁惹你了?”
宋月岚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祖父真是偏心,对一个外孙女,比对亲孙女都好!”
宋林泉的夫人问道:“又怎么了?哪个外孙女儿啊?不会又是那个徐心然吧?”
宋月岚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她吗?自从她那次来认了外祖家之后。祖父对她喜欢得不得了,总是夸她聪明能干,又秀外慧中,为人也谦和,还经常给她一些好东西呢!”
宋林泉哑然失笑:“不过就是些衣裳首饰罢了。”
宋月岚认真地说:“可那不是一般的首饰啊!那可是京城一共才有两枚的和田玉簪子啊。我要了好几回,祖父都不给我买,还说女孩子家不要太讲究奢侈,还是素雅一些的好。可是今天,他竟然买下了那枚簪子,给了徐心然,说她带那个簪子正合适。”
宋林泉说:“我当什么大事儿呢,不是一共两枚吗?明儿我去给你把那一枚买来就是了。”
“哪里还有啊?”宋月岚十分委屈,“那一枚,早就被云沛公主买走了。”
“那就不要那个簪子了么,你的簪子我看也不少,你三天两头儿地换,为什么非要那一枚?”宋林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对父亲颇有微词。才认了徐心然几天啊,就连亲孙女儿都不疼了,这样下去,徐心然从宋家夺走的,可就不止是一枚和田玉的簪子了。
“可那是和田玉的啊!”宋月岚听见父亲对这件事情如此轻描淡写,气得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袖左右摇晃,“我的簪子是不少,可并没有一枚是镶了和田玉的。而且那枚簪子,是我先看上的啊,是我先和祖父要的。可祖父竟然给徐心然了,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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