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和他作对。”
……
等众人的议论声平息下去后,徐心然才冷笑道:“原来,你们都是有苦衷的。那么,当初曹德庆让你们故意做坏那些花缎的时候,你们知不知道那是错的?那和我福盛祥一直信奉的‘货真价实’的原则是相违背的?就算你们不敢当面得罪曹德庆,可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偷偷来和我说一声吗?”
众人都低下了头。他们知道,不敢得罪曹德庆,其实是个借口,真实的原因,不过就是他们舍不得那半吊钱的外快罢了。
当初曹德庆肯自掏腰包,给这三十八个人一人半吊钱来封口,也不是他多么大方,更不是他脑子坏掉了,而是他当初算计得挺好,现在损失一点,只要帮助表哥打垮了福盛祥织染坊。那么穆掌柜肯定会十倍百倍地补偿他,而且到那个时候,反正福盛祥织染坊也被查封了,徐心然就算不去坐牢,也没什么起色了。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回到荣庆庄去领个好差事,还愁这十九吊钱赚不回来?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弄得穆掌柜认为他没有尽心办事,不仅之前承诺的让他在荣庆庄做大管事的事情泡了汤,而且他自己近段时间也不敢在京城露面儿了,只能回老家去躲一阵子。
徐心然想到自己居然被曹德庆骗了一年多,而这些织工和伙计也为了半吊钱就背叛自己,实在是气愤难耐。她缓缓开口道:“那三十匹花缎的事情。最后万幸没有得罪了吴大人。虽然织染坊受到了一些损失。还耽误了几天工期,可到底还是风平浪静了。只不过,你们这些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昧着良心坑害福盛祥的人,我是万万不敢用了。照我刚才说的,你们去结算一下这个月的工钱,都走吧。”
有的织工已经哭了起来,因为她们都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才出来做工。而她们中间有的人更是在婆家受尽打骂,在这里赚了钱之后,回家才扬眉吐气。她们哪里愿意丢了这个饭碗?而且她们心里明镜儿似的,徐心然可不像其他的掌柜,对底下做苦力的人非打即骂,吃的是稀粥窝头和咸菜,住的是作坊里的桌椅板凳,哪里比得上福盛祥的条件这么优厚?
所以,她们全都跪下给徐心然磕头,哭求徐心然不要辞了她们。
那些伙计虽然都是男人,不好意思也哭,可也苦苦哀求,请徐心然饶恕他们这一次,他们保证绝不再犯。
他们认为,徐心然会答应的,因为徐心然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大家记得,上一次有个新来的小伙计手艺不熟练,性格也毛毛糙糙的,将一匹绢染坏了。当时那个小伙计吓得发抖,以为这下可完了,挨一顿打骂那都是轻的,若是再要他赔偿,那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可是徐心然并没有责怪他,只说他是新手,一时疏忽也在所难免。最后,不仅没有让他赔偿那匹价值不菲的绢,还安慰他不要害怕,说谁都有出错的时候,只要用心去学,下次不要再犯就是。
可是这一次,他们想错了。徐心然的态度非常坚决,任凭他们哭号哀求,就是不答应继续将他们留下。
一个时辰之后,最后一名织工也去了账房那里结工钱,因为别人都走了,就剩了她一个人,再求也没用。
三十八名手艺纯熟的织工和伙计,就这样走了。徐心然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疲惫地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劳累不堪。
“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阿威和小林、崔平安进来了。
徐心然睁开眼睛:“有事吗?”
阿威说:“大小姐,那么多人,咱们好不容易训练成了熟手,您就这样全都给辞退了,若是以后他们去了别家织染坊,反过头来对付咱们,咱们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徐心然说:“难道我留下他们,他们就不会给我再找麻烦了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福盛祥的任何人,做错了别的事情,我都能原谅,可唯独背叛福盛祥,是我不能容忍的。而且,你们以为别的织染坊还敢用他们吗?像他们这样见利忘义背叛东家的人,任何一个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崔平安是个老实人,只觉得那些人很可怜,毕竟,像福盛祥这样的饭碗,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可是大小姐,他们并不是想对您不忠,只是一时糊涂。您就这样辞退了他们,他们以后的生计可就艰难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徐心然并无半点同情,“我给了他们好几天机会,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曹德庆是怎样收买了他们的。他们心存侥幸,以为我是个糊涂虫,只想着怎样对付曹德庆了,却忽略了他们这些帮凶,所以一个个瞒得死死的,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崔大哥,你说,我还敢留着他们吗?”
崔平安默然无语。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