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抓起了一匹花缎,“这是什么东西?平时我们侍郎府的烧火丫头,穿得料子都比这个好。银子倒是小事,我家大人横竖不缺,可你们这事儿做的,太叫人生气了!”
“的确是叫人生气。”徐心然十分赞同彪形大汉的话,“不过这位大哥,您看,这事情已经出了,您生气也没有用,不如咱们一起来想想办法,怎样弥补这个过失,不要让老夫人大好的日子里添了晦气吧。”
“我可是不敢再相信你们福盛祥了。”彪形大汉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我家大人吃个哑巴亏吧。我这就上别处买料子去,再也不来你这福盛祥了。”
徐心然正欲阻拦,忽然看见门来飞驰过来几匹马,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上个月前来订下三十匹花缎的吴府的管家吴忠。
吴忠跳下马,狠狠瞪了一眼彪形大汉:“你做的好事!”
彪形大汉方才的气焰全都没了,耷拉着脑袋:“爹,我只是气不过,他们福盛祥也太糊弄人了。虽然大人不计较,可眼看着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就要到了,却遇到这等晦气的事。”
徐心然一愣,这个彪形大汉,竟然是吴忠的儿子?
“吴管家,这些花缎……”一看吴府的管家来了,且一来就训斥彪形大汉,徐心然心里明白了,吴大人看见这些粗制滥造的花缎,肯定是满心的不痛快,所以抱怨了几句,或许还斥责了吴忠办事不利,竟然在老夫人八十大寿来临之前,弄来这么一些糟糕的料子给人堵心。可能是吴忠回去和家里人说了几句,他的儿子刚好听见,气愤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耍弄堂堂正三品朝廷命官,所以就前来向自己兴师问罪。她打算先向吴管家认个错,然后再抓紧时间做出来三十匹花缎,以弥补这个过失,让吴大人的怒气多少能平息一点。否则,人家三品大员万一一个想不通,真的要把福盛祥封掉,那她也只能接受那个结果。
吴忠摆了摆手:“徐大小姐,真是对不住啊,犬子莽撞无知,惊扰了你。”又对彪形大汉一瞪眼,“还不快带着你那些人滚回去?”
“可是爹……”彪形大汉显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偃旗息鼓了。
“滚回去!”吴忠紧拧着眉毛,低喝了一声,“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彪形大汉一看父亲真的发火,这才害怕了,带着那十二、三个手执棍棒的人,悄悄地走了。
吴忠转过身来对徐心然说:“徐大小姐,今天犬子到你这里来闹事,是他不对,可也是事出有因的。我今天来呢,一是叫犬子不要莽撞,二是希望徐大小姐能给我一个解释。福盛祥都能给宫里头供应料子,且在京城商界口碑很好,可为什么,我家大人订做的这批花缎,你们就如此敷衍了事?是不是如今你们福盛祥拿着宫里的供奉,就谁也瞧不入眼了?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你们就可以随便糊弄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徐心然急忙解释,“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吴管家,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福盛祥的错,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来弥补的。”
“弥补?”吴管家横了她一眼,“怎么弥补?”
“我们抓紧时间在制作三三十匹花缎,三天之后送到府上,绝不会耽误了老夫人的寿宴。”徐心然已经盘算好了,就三天时间,先将其他的事情停下来,反正目前大宗的生意,也就是林公公的那一百匹丝绸,可他要的并不急,停上三天根本不影响交货日期。这三天,让织工和伙计们每天多做三个时辰,这样的话,三天之后,三十匹花缎差不多就能赶出来了。
“三天?三十匹花缎?”吴忠笑了,“徐大小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徐心然正色道:“吴管家,我哪里敢和您开这样的玩笑?”
徐心然本来还想再兜揽一下给吴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奴婢们做衣裳的生意,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吴管家收起了笑容:“徐大小姐,你可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着正三品朝廷命官不当回事,会有什么结果?”
徐心然敛容道:“吴管家,请您放心,三天之后的这个时辰,三十匹花缎一定送到府上。若是耽误了一个时辰,或者府上对那批花缎还不满意,那么随吴管家处置,哪怕是砸了我这作坊都行!我说到做到!”
吴管家说:“好!那么三天之后的这个时辰,我静候徐大小姐佳音。”又对几个仆人说,“我们走!”
说罢,吴管家领着人骑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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