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土乡绅。
徐心然没有定夺,而是对曹德庆说,这批丝绸,是你手下的伙计给弄坏的,你看怎么办。
曹德庆毫不犹豫地说,福盛祥织染坊的宗旨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现在这五十匹丝绸虽然还能用,而且外行也不一定就能看出来这些瑕疵,可咱们不能这样欺骗顾客,尤其是这样的大客户。所以,他仍旧坚持将这五十匹丝绸毁掉,抓紧时间另外给那个乡绅制作一批丝绸,而且所有的损失,由他一人来承担。
由此,徐心然对曹德庆刮目相看,不自觉地将他列为了四名管事之首。本来,有一批宫里订做的料子,她打算交给曹德庆来制作,可当时因为曹德庆已经负责了吴大人订做的花缎,徐心然本想让另外一名姓董的管事和曹德庆调换一下,让曹德庆负责宫里的料子,可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会伤了董管事的心,给人家一种“我明显不如曹德庆”的感觉,于是只好好作罢。
一想到这一层,徐心然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当初,真的让曹德庆负责了宫里的那批料子,那么现在找上门来的,可就不是这个彪形大汉而是宫里的禁卫军了。敢给宫里供应粗制滥造的劣等货,除非是她的福盛祥不打算开下去了,也不打算要项上人头了。
万幸之余,徐心然说:“这位大哥,您说我们福盛祥供应的花缎不好,那您可将那些花缎带来了?我先看看。”
彪形大汉一招手,门外进来了一辆马车,车夫掀开车上苫着的布,果然,下面是一批花缎。
徐心然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因为吴大人订做的花缎和宫里订做的那批料子是前后脚签的订单,吴大人要的花缎只有三十匹,而宫里要的料子有上百匹,加上他对曹德庆是一百二十个信任与放心,所以只顾着宫里那批料子了,吴大人的这些花缎,她就完全交给了曹德庆做主,以至于这三十匹花缎的纺织、染色、装运等等,她都没有插手。
可是现在,吴大人派人来兴师问罪了。
徐心然叫来了曹德庆:“曹管事,请你看看,这些花缎,是不是上一次你给吴大人做的那一批?”
曹德庆上前细细瞧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坦然道:“不是。”
徐心然有些惊讶,吴大人有必要讹诈自己一个普通的商户吗?何况三十批花缎,也并不算很多。
可是,曹德庆也是不会说谎的啊。
彪形大汉怒了:“徐大小姐,我今天受我家大人吩咐来,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批花缎,你们做坏了,至于怎样赔偿,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家大人是绝不会仗势欺压你们的。可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来个死不认账!这三十匹花缎,你们自己看看,就是前几天你们送到侍郎府去的,我家大人堂堂正三品左侍郎,难道还会讹你这点儿银子?”
徐心然想起来了,因为只关注宫里的那些料子,所以,这批花缎出货的时候,她并没有前来验看,而且任凭曹德庆做主了,所以,她也不能肯定,是这个彪形大汉在说谎,还是曹德庆在说谎。
无奈之下,徐心然只得叫来曹德庆手底下的伙计们,让他们辨认,这马车上的花缎,是不是之前他们制作出来的那一批。
可是令徐心然不可思议的是,曹德庆手下的几名伙计都说,这不是他们做出来得那一批,他们做出来的那三十匹花缎,都是按照福盛祥的标准制作的,从纺织到染色,各道工序、各个环节,他们都是一丝不苟的,绝对不可能做出来次品。而这个彪形大汉,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些劣质的花缎来福盛祥讹诈。
徐心然又叫来织工们边辨认,可得到的答案,竟然和曹德庆的一模一样。
彪形大汉脸色铁青:“好你个徐心然,你以为,你现在给宫里做料子,就可以不把我家大人放在眼里了吗?本来我家大人吩咐我来好好跟你说,若是你们一时疏忽,那也是难免的,赔了银子另作好的送去就是,可你们福盛祥上上下下竟然合起伙儿来,拿我家大人当傻子一样耍弄。好,今儿我也顾不得其他了,不和你们讲道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懂得道理。来人呀,给我砸了他们的织染坊,叫他们再也不能去骗别人!”
那十来个手拿棍棒的人立刻发一声喊,冲进了织染坊,不问青红皂白,一顿乱打乱砸,吓得那些坐在织机前正在织锦纺纱的女工们高声尖叫,慌忙躲避。
一时间,整个织染坊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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