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何必说谎话来骗你?你的继母,是一个心胸非常狭隘的女人,遇到顺风顺水的时候,极容易得意忘形,而一旦遇到波折,也极容易意志消沉。总之,她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且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她以前在府上是当家的主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猜啊,府上从上到下,肯定没有人敢不顺着她的意思行事。”
徐心然不得不点头:“是啊,我的继母,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连我父亲,以前都对她百依百顺。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地欺凌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她打压得毫无招架之力,因为当时我很清楚自己在徐家的处境,若是给她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她就会更加疯狂地报复我。”
端木仁德轻声道:“我理解你。不过,我并不赞成你这么做。你用这种法子,的确是解除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可你想过没有,也许,你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法子来解决这一切,而不是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变得痴傻疯癫。不过——”端木仁德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飘落的细细碎碎的雪花,“不过她的死,的确是她自己造成的。像她那样心胸狭隘且又极易受外界影响的人,忽然被你夺去了当家的大权,不能再对你作威作福,并且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像她以前那样在徐家呼风唤雨,她的心里,早就装满了仇恨与嫉妒,以及疯狂报复你的念头。这些仇恨与嫉妒,这些疯狂的念头,比任何毒药还厉害。即便是中了毒,也还有药石可解,但是一颗心被这些可怕的东西填满,那就无可救药了。”
“那么与她刚出月子受到惊吓有关系吗?”徐心然急急地问道,“她看见了一个曾经被她责打而投水自尽的丫鬟的亡魂。”
“与她的痴傻疯癫有关,可是与她的死无关。”端木仁德肯定地说,“你的继母,又不是每天都受到亡魂的惊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瞒着你,没有告诉你”端木仁德忽然用一种惴惴不安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事?”徐心然一惊。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是用什么办法给你的继母下毒了。”端木仁德目光清澈。
“什么?”徐心然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慌,不过,她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惊慌是多余的,因为端木仁德若是想揭穿她,那刚才在凝雪苑就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岂不是更好?何必要等到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才说?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被你继母责打后投水自尽的丫鬟的妹妹,绮云。她的姐姐,名字叫做织云,对吗?”
徐心然心情十分复杂。这个看上去书呆子一样的大夫,其实心细如发。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他从何时开始关注绮云的呢?真是太大意了。
徐心然忽然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十分后怕。若这个人不是端木仁德而是其他随便一个人,那么现在他的处境,可就难以预料了。
端木仁德静静地说:“你不可能让你的继母将毒药自己吃下去,所以,你只能在她的饮食里面下药。而我留心了一下,负责她的饮食的,是一个名叫绮云的丫鬟,尤其是她所有的补品,都是这个叫做绮云的丫鬟一手经办的。而那个叫做绣锦的丫鬟,只是将绮云做好的饭菜和补品从小厨房端到你继母那里去。所以,我找到了绮云。起初,她什么都不肯说。可是终于有一天,我在给你继母诊脉之后,悄悄去了那个小厨房,看见那个小姑娘正在你继母的参汤里面掺入一种绿色的药粉。”
徐心然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些,而绮云也没有来告诉自己。
“徐大小姐不必害怕。”端木仁德接着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让绮云加在你继母饮食和补品中的那些毒药,根本就不足以致人于死命。那个小姑娘被我抓了个正着,再也无法隐瞒,而且我只需看一看闻一下,就知道那小纸包里残留的药粉是什么东西。”
徐心然看着他:“端木先生,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竟然从我家的丫鬟身上下手,倒让我防不胜防啊。”
端木仁德脸上并没有终于抓住了下毒之人的喜悦,而是淡淡地说:“正是因为我亲眼见到了那一点残留的药粉,才会知道,原来你并不想要你继母的命,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不要再给你掣肘,因为当时,轻罗坊,严记绣坊,还有荣庆庄绸布行,全都将矛头指向了福盛祥,你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若是家里人再对你暗中做些什么,那么,现在的福盛祥,能不能这么生意兴隆,可就真的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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