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吴媒婆来提亲了。”这天一大早,徐掌柜带着三个女儿正在吃早饭,忽见管家徐安走了进来,“还带了很多聘礼,将前厅都堆满了!”
“什么?提亲?”徐掌柜放下筷子,微微有些诧异,“是谁来提亲啊?向谁提亲啊?”
徐安看了一眼徐慧瑛回答道:“据吴媒婆说,是城南惠和坊的傅掌柜,想娶咱们家二小姐为妻。”
“惠和坊的傅掌柜?”徐掌柜更加不可思议,“可是傅掌柜今年都有五十五、六岁了,比我年纪都大,慧瑛还不到十八,怎么可能嫁给他那么一个糟老头子?真是开玩笑。安大哥,你去告诉那吴媒婆,是不是她给弄错了?让她回去吧。我徐茂林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年纪那么大的人?”
徐安走了。可没过多长时间又回来了:“老爷,那吴媒婆说,她没弄错,的确是惠和坊的傅掌柜想娶咱们家的二小姐。”
“这可奇了。”徐掌柜十分不快,“就算他五十好几了想续弦谁也管不着,可也不能娶我的女儿呀,我女儿别说给他做女儿,给他做孙女儿都够了。我去看看,告诉他们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爹!”一个月来,在饭桌上一言不发的徐慧瑛忽然开口了。
徐掌柜回头看着她:“慧瑛,有什么事吗?”
“爹。”徐慧瑛说,“惠和坊是城南一带最大的绸布庄,咱们不管怎样,都和人家好好说,别得罪了人家。”
徐掌柜说:“这个是自然。咱们与惠和坊向来都是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我会客客气气将他们打发走的。”
“那么不如我和爹一起去看看吧,毕竟,人家是冲着我来的。”
徐掌柜不好拒绝,只好同意:“好吧。”
“哎哟——这就是徐家二小姐吧!”一个瘦削精干、穿红着绿、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激情四射地迎了上来,一把搀住了徐慧瑛,“啧啧啧,真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瞧瞧这眉眼儿、这身段儿、这品格儿……怨不得傅老爷央了我来做媒呢,说是非徐家二小姐不娶呢!今日一见,我这老婆子果然开了眼了,二小姐可真是如天仙下凡啊!若非傅老爷家财万贯,手里的金银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那还真不敢让我来府上开这个口呢……”
虽然知道媒婆的一张嘴,都能说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她们一向夸张惯了,明明一个男子塌鼻斜眼长相猥琐瘦似竹竿,或者一个男子肥硕如猪鼻涕横流家徒四壁,她们也能给描绘成潘安宋玉石崇的英俊富贵的结合体。可女孩子多少都有一点虚荣心的,无不希望听见被人夸做如花似玉貌比天仙,尤其是徐慧瑛,她本来就十分美丽,且多才多艺,听见这吴媒婆的一番话,自然是心内欢喜。
徐掌柜一摆手,打断了吴媒婆滔滔不绝的、也许是发自内心、也许是出自职业习惯的赞美,说:“吴三娘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哪?”
吴媒婆的妙语连珠戛然而止,诧异地看着他:“自然是来替城南惠和坊的掌柜傅金山傅老爷提亲哪!傅老爷想娶的,正是您家的二小姐徐慧瑛!”
“吴三娘别不是弄错了吧。”徐掌柜冷静地说,“傅老爷的年纪,比我都大好几岁,他怎么可能娶我的女儿?更何况我们与惠和坊并无交集,傅老爷也没见过我家的女儿,他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来要娶我的女儿?”
“哎哟——”吴媒婆一甩手里镶金线的丝绒帕子,扭着瘦削的身体走近了两步,“府上的二小姐不是一直都在打理福盛祥吗?傅老爷也是经营绸布行的,对同行中的翘楚当然是有所了解的。他偶尔路过福盛祥,也见过二小姐几次,对二小姐的容貌气度那是万分倾慕啊。傅老爷的妻子故去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子续弦,家中虽说也有三房侧室,可傅老爷竟没有一个打算扶正的。徐掌柜若是愿意,那么府上的二小姐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掌管傅家在城南的十几家绸缎庄制衣坊和绣坊不说,更能对傅家在乡下的几百亩良田说了算。而且,傅家的宅子,就足足有五处,傅老爷说了,若是徐掌柜肯把二小姐嫁给她,那么他立刻就将其中那座九进九出的宅子送给自己的当家夫人,哦,那可是傅家最宽敞最奢华的一处宅子了。”
“我听说,傅老爷有四个儿子,难道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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