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夫人这时候已经歇下了。”张大娘畏惧地看着徐心然,小声说。
“这么早,就歇下了?这才刚刚天黑了。”徐心然笑眯眯地紧盯着张大娘。
张大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小姐,夫人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一直都是这么早就歇息了的。”
“是吗?”徐心然向前跨了一步。
张大娘急忙张开双臂,将她拦住:“大小姐!夫人真的已经歇下了,您现在进去也没用啊?”
徐心然收起笑容,冷冷地说:“张大娘,我看你年纪大,不打算难为你,可你若是不识好歹和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老面子。”
“大小姐,您就放过夫人吧,她已经很可怜了!”张大娘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山,不停地磕头哀求道。
“张大娘。”徐心然静静地看着她,“想当初,我的境遇,比夫人如今的境遇要凄惨多了,住的是后院两间漏风漏雨的破屋子,吃的是连你们下人们都看不上的剩菜剩饭,穿的是连你张大娘都当垃圾扔掉的粗布衣裳。更何况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因为我不知道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就要让我罚跪,还会打我骂我。那个时候,你的同情心哪里去了?”
张大娘跪着的身体瑟瑟发抖。
“到了现在,你还是那么的狗眼看人低。”徐心然轻轻吐出了这句话,回头吩咐。“张大娘年纪大了,脑子也有些糊涂,不适合继续留在涵玉楼服侍夫人,从现在开始。让她去洗衣裳吧。张大娘身体高大健壮,最适合浣洗那些粗笨厚重的东西。”
两个仆妇答应了一声,走过来对张大娘说:“张嫂子,走吧。”
张大娘哆里哆嗦地看着徐心然:“大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今后一定好好服侍大大小姐,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徐心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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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在自己的卧室里,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愤怒得咬牙切齿,同时又害怕地浑身颤抖,她知道。徐心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更加明白。自己以前对徐心然的所作所为。今天,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绣锦!绣锦!”苏氏挣扎着坐起来,环顾着自己这间宽大、华美、香气氤氲的卧室。可她忽然发现。这些精美绝伦的家具、幔帐、摆设,似乎都陈旧了,显得半死不活,毫无生机,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鲜活亮丽。
没有绣锦的回答。
苏氏有些着慌,又开始大声呼唤其他下人的名字。
可是,屋子里只有她那发颤的回音,就仿佛,涵玉楼的丫鬟婆子们忽然消失了。
“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苏氏忽然大声喊道。
可是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苏氏掀开被子。披散着头发站在地上:“人呢?都死了吗?我是徐夫人,是徐家的当家主母——”
“夫人。”徐心然进来了,并点亮了桌子上的灯盏。
苏氏愤怒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徐心然拨了拨灯芯,轻笑道:“夫人,您忘了,如今的徐家,是我,在当家。”
“你?”苏氏轻蔑地嗤道,“你早晚要滚出徐家的,你得意什么?别看你现在大权在握,可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最终都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我的儿子,徐天佑,才是徐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你——”苏氏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最终只是为人作嫁罢了。”
徐心然悠闲地坐下来:“为人作嫁不为人作嫁,都与你苏若兰无关了。就算你儿子以后继承了徐家全部的家产,你,也看不到那一天。”
“你……”苏氏低吼了一声,“你真是太狠毒了!”
“夫人谬赞了。”徐心然淡淡地说,“我能做到今日,也完全得益于夫人你这十九年来对我的言传身教啊。若不是您榜样在前,我哪里懂得,该怎样去欺凌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徐心然,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继母,而现在,我只是想再请一位大夫来给我诊脉,你没有任何理由阻拦。”
“徐夫人。”徐心然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这件藕白色绣银线百合花镶着雪白狐皮滚边的棉袍,轻盈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的会如此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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