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仁德微微吃了一惊:“你的膝盖不好?这怎么可能呢?你年纪轻轻的,哪里就会得这种病?这都是常年保养不当的老年人才会得的病。”
“不信的话,端木先生可以给我号脉呀。我的脉息,又不会说谎。”徐心然将端木仁德往楼上请,“不过,或许端木先生可以帮我说个无伤大雅的谎话么,就像那一次,帮我姨娘——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夫人’了——帮我家夫人说谎一样。”
端木仁德和徐心然见一次面,就对那次帮助苏氏说谎的事情懊悔一分,而每一次,徐心然都要提到这件事,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徐大小姐,我那样做,是不对,可那是有原因的。况且,我也没有害人啊。”端木仁德简直不好意思喝徐心然沏的茶。
“是吗?端木先生就这么肯定?”徐心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端木先生对徐家的事情了解多少?”
“并不了解多少。”端木仁德实话实说,“可是,就算我帮助你的继母说了谎话,可那也是她在自保,并非为了害人啊。而你这两次是不一样的。你直接下药,让你的妹妹得了心悸与躁郁之症,而你的继母,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得神情呆滞如同一个废人。这两者,怎么能一样呢?”
“难道不一样吗?”徐心然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端木先生未免也太武断了吧。而且,你的医德,你的正义,难道都是看人下菜碟儿吗?”
“徐小姐,我还是先给你号脉吧。”端木仁德伸出了手。
徐心然看了他一眼,将右手手腕放在了他拿出来的棉垫上。
“徐小姐果然有风湿之症!”端木仁德惊讶道,“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如果换做是您,三年如一日,动不动就让旁人罚跪,不管冬天夏天,不管刮风下雪,不管那是泥水地还是青砖地,不管地上有碎石头渣子还是有厚厚的积冰。您是一名医者,您说说看,您若是受到这样非人的待遇,会不会得风湿之症呢?”
端木仁德不相信似的看着她:“你竟然被这样对待过?”
徐心然不无嘲讽地笑了笑:“端木先生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我有一点点好奇啊,为什么我的继母说什么你都相信,而我说的,你就认为是谎言?既然如此,那么端木先生就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请你继续认为我是一个恶毒之人吧。”
端木仁德急忙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若是不相信你,就将两次怀疑你下毒的事告诉你的父亲、继母和妹妹了。我只是想不通,虽然你自小失去了母亲,可至少还有父亲啊,况且你的继母也是才被扶正的,以前她只是你家里的一个小妾,怎的就可以如此嚣张?竟然敢如此对待一个嫡女?你父亲为什么不阻止她?”
徐心然笑了,笑得流下了眼泪,同时也笑得十分开怀:“端木先生,这就是徐家。也许,这和你们端木家是不一样的,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无法向你证明这是真的,因为毕竟你没有亲眼看见这些,更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所以,我所忍受过的,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也无法理解。”
端木仁德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再给你把把脉,再细细斟酌一下,给你开个好方子,根除你的风湿之症。”
徐心然冷冷地说:“不必了。我早就请了别的大夫在诊治了。”
“已经请了大夫诊治了?”端木仁德不肯相信,“不会吧,从你的脉象上看,你的风湿之症,还很严重呢,虽然你日日都在热敷贴膏药,可到底不能根除,只能减缓疼痛与刺痒,因为照你用的这些药来看,至少还需要两年,这风湿之症才能慢慢治愈。而用我的药,最多到今年年底,就能去了病根儿。”
徐心然虽然不怀疑端木仁德的医术和诚心,可并不愿意让他给自己治病,因为一想到他曾经帮着苏氏来诬陷自己,虽然他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上了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的当,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敢劳端木先生大驾。”徐心然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像端木先生这样出身御医世家、医术高明、宅心仁厚的医者,只有我继母和妹妹那样善良可怜的人才有资格请你看病呢,而我,请不起。”
端木仁德苦笑道:“徐小姐,你这又何必呢?在我眼里,病人都是一样的。何况你的风湿之症真的很严重,虽然现在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若是不治本,那终究是一辈子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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