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裙子都被血染红了,真真是怕人。还是再请一位大夫来看看吧,就算无事,大家也能心安。”
徐掌柜对徐心然的话深以为然:“是啊若兰,你方才真的将我吓坏了,还是多请几位大夫来,大家都瞧瞧,若都说你无事,我也就能睡得着觉了。”
苏氏连连摇头:“不必了,老爷。”又将目光转向徐心然,“多谢大小姐关心。不过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况且我又不是头一次有孕,知道该怎样保胎,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若是为了我有孕,今儿请一位大夫,明儿请一位大夫,后儿再请两位来……弄得我心烦不说,还会叫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多么轻狂,不过就是有了身孕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生养过,不用这样劳师动众的,反倒叫人笑话。”
徐心然忙接口道:“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姨娘您这次可是肩负着给徐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呢,不可有一丝一毫的不小心。不过姨娘既然自己心里有数,那么我看就不再多余请大夫来扰了姨娘的清净,不过姨娘的身子这么单薄,再操持家务恐怕不妥,爹,只有您老人家多累着点儿了。”
徐掌柜想了想,对苏氏说:“心然倒地比慧瑛慧玥两个年长,考虑事情也周全,虽然现下家里没有一个帮你操持家务的人,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再累到。为了徐家的子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帮你打理一年的家务,心然心思细密办事稳妥,可以叫她帮我。”停了一下,又自嘲道,“我们父女两个虽然不比你得心应手,可也不会将家里弄得一团糟。”
苏氏惶然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哪儿能让老爷帮我分担家务?这岂不是我不守妇道了?再说您与大小姐在店里还有千头万绪,哪里能腾得出功夫来操持家务?不如叫瑛儿历练历练吧,我看她整天也不做个正经事儿,不如叫她打理家务,我在一旁指点着,想来也不会出错的。”
徐心然还没反驳,徐掌柜先自哼了一声:“慧瑛?她玩都玩不够呢。当初你也叫她去铺子里学点儿什么,可她认真去了几天?到现在,连算盘都学得不熟练。我看哪,宁可咱们都别管,也别劳烦她那个千金大小姐,万一捅了篓子,到时候谁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苏氏还想说什么,徐掌柜已经一锤定音:“行了,家务事儿你就别再费心,有我和心然呢。你现在第一要紧的是养胎,知道吗?”
苏氏不敢再说什么。她虽然仗着丈夫的宠爱和信任在家里一手遮天,可毕竟在大齐国,女子比男子的地位要卑微许多,尤其她又是个侧室,不能太蹬脸上鼻尖儿了。更何况,她头上还有一个偷盗镇宅之宝的罪名呢。尽管丈夫现在没有追究,可不等于他永远都不追究,万一自己生下儿子之后,丈夫不用投鼠忌器,非要用家法惩治自己,那自己还真没什么借口逃避。
一念及此,苏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腹部,心里默默念叨着: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我生个儿子啊。她坚信,只要自己有儿子作为后盾,那么以后的徐家,仍旧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一想到那枚为了弟弟而变卖的祖母绿扳指,她就心痛不已。那真的一块上好的祖母绿啊,晶莹通透,绿色浓翠,还微微带一点蓝色。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将那枚扳指拿出来的时候,顺和典当行的梅掌柜梅三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能一口将那扳指吞进肚里。原本以为,可以靠着这块祖母绿过一辈子,哪怕福盛祥立刻倒闭都与她无关,哪怕徐家立刻败落她也用不着担忧,可现在,为了大勇那个不争气的,白白损失了那样一件宝贝不说,还背了如此恶劣的一个名声,这个名声,也许足够她一辈子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因此,她一定要生个儿子。只要自己能生下儿子,那么以前的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
徐心然细细观察着苏氏的表情忽而悲伤,忽而喜悦,忽而迷茫,忽而憧憬,只是微微笑道:“爹,姨娘折腾这大半天也乏了,咱们不如先让姨娘好好休息吧。”
徐掌柜点点头:“若兰,你好生歇着吧,想要什么,只管叫人去告诉安大哥。”
徐心然也说:“是啊姨娘,您就安心养好身子,其余的什么也别管了。心然虽然愚笨,可也是祖母一手带大的,且又亲眼目睹姨娘治家的才干,所以,我一定会帮助我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给姨娘添乱,请姨娘放心。”又搀着徐掌柜,“爹,咱们走吧。您的腿伤才好,一定要小心,我扶着您下楼。”
苏氏看着他们父女两个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紧了藏在被子里的双拳:徐心然,你敢和我叫板,敢和我争夺掌家大权,等着瞧吧,我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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