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想扔掉砍刀,可是来不及了,酒楼掌柜叫来的官差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而他们都指着我说,凶手就是我,他们都看见,是我拿着砍刀砍在了那个伙计的头上。姐姐,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连那个伙计一指头都没动,怎么可能砍死了他?是他们把砍刀塞到我手里的,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苏氏心乱如麻,她也相信自己的弟弟没有杀人,因为这个弟弟虽然看起来喜欢争勇斗狠,平时结交的也都是些地痞无赖,可事实上,他只是跟着那些人瞎起哄,决计没有胆子去杀人。
“是谁把砍刀塞到你手里的?”
苏大勇可怜巴巴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那会儿光顾看热闹了。”
苏氏伸出右手食指,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额头:“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就会惹是生非!我屡次劝你,你岁数也不小了,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不应该再和那些市井泼皮混在一起,他们除了吆喝着叫你出去吃酒赌钱仗势欺人,还能做什么?我平时给你的钱也不少,你若是不拿去鬼混,而是做个正经营生,这会儿也早发财了。你看看大智,人家就不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吃酒闹事,就你没脑子,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好好儿过日子,还要去胡闹,现下惹上了人命官司,我看你怎么办?”
苏大勇哀求地看着她:“姐姐,我知道错了,您就帮帮我吧。出去之后,我再也不跟着那些人鬼混了,一定本本分分过日子。”
“呸——”苏氏不由得啐了他一口,“你以为我是谁,你求我,我能让你出去吗?还以后呢,以前你怎么不说这个话?”
苏大勇畏惧地瞅了她一眼,慢慢往前蹭了两步,抱住她的腿左右摇晃:“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眼看着我秋后被砍头的,你今天肯来看我,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出去,是不是?姐姐,从小到大,你都最疼我,这一次,你也不会不管我的,对吗?”苏大勇抱着她的腿,呜呜咽咽地哭,弄得她心烦不已。
“行啦行啦。”苏氏轻轻推开弟弟,“这么大个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活该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榨干了自己来还你们。你且先安心在这里待着,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洗清冤屈。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尽力而为,成与不成,你都别怨我。”
苏大勇喜出望外:“姐姐,只要你肯出手,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我听你的,就在这里等着,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大牢,苏氏心里沉甸甸的,一则为了弟弟的事情,二则为了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娘家的压榨。当初进入徐家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虽不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也不用继续给娘家做牛做马了,以后,自己有自己的生活,与娘家再无干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娘家就像是她永远也逃不脱的梦魇,自己都到徐家十六年了,却不能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回娘家只是走亲戚,运气好的,还能从娘家拿些东西回去,虽然大多都不值钱,可毕竟是娘家父母的一番心意,也是一份割不断的亲情。
可是她苏若兰就没有这样好福气,每次回娘家,都是她给父母弟弟,从没有在娘家拿过一针一线。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回娘家刚好瞧见厨房里有一些梨,一个个圆润可爱,她不知道是大弟媳买来的,回去的时候,就随手拿了几个,却被大弟媳瞧见,当时就沉下脸来说她还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呢,竟然眼皮子这么浅,几个梨也要从娘家拿走,不知道是真的没见过呢,还是天生就这样爱贪便宜。气得苏氏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娘家。其实,苏氏平时给娘家的,不要说几个梨,就是几车梨都不止,可不知道是不是娘家人习惯了她只付出不索取,看见她从娘家拿走东西就不痛快。
苏氏一边走一边绝望地心想,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为娘家牺牲吗?二弟的这件事情,很明显是被人栽赃了,只要使的银子够多,也就能够免罪。,可是,银子从哪里来?二弟与大弟不一样,大弟苏大智心眼儿多,又有个一毛不拔只顾搂财的娘子,所以她贴补给大弟的银子和物品,大弟媳基本上都藏了起来秘不示人。而二弟就没有这么多心眼儿了,他又不怕老婆,家里钱财自己说了算,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再加上分家之后基本上是他们在赡养父母,因此,苏氏知道二弟家是没有多少家底儿的。
那么,指望父母出这笔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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