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除非什么?”绿云赶紧追问。
“除非我现在就有一笔银子,能帮我爹还了这笔债务。”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绿云眼中的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颓丧地坐在一个板凳上,“若是真有这笔银子,老爷也不至于听那个狐狸精乱出主意。哼!”
绿云对苏氏一向不感冒。
“好啦,说话小心点儿,别叫人听了去。”徐心然提醒道,“帮我换衣服吧,我要去见我爹。”
“真的!”绿云又高兴起来,“大小姐,你有办法啦?”
徐心然说:“只能说,才有了两成的办法。到底成不成,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有两成的办法呀?”绿云一边打开一口破旧的箱子找衣服,一边说,“对了大小姐,你这身上穿的不是二夫人才给你赶制出来的新衣裳吗?又换它做什么?”
“我要穿以前祖母留下的那件衣服。虾粉色的那件锦袍。”
徐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徐家还是很风光的,因此,徐老夫人的衣服首饰很多,去世的时候,留了不少给徐心然,还特意叮嘱她要收好,不要给那黑了心的母女三人抢了去。可是那个时候的徐心然实在是太笨了,也太胆小了,而苏氏反应又快,徐老夫人刚刚咽气,灵柩还停放在家里,还没出殡,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了几个心腹将徐心然从暖云阁赶了出来。徐心然根本来不及收拾那些珍贵的首饰古董和衣物,只能眼睁睁看着祖母留给自己的这些东西落入苏氏之手。否则,那些首饰,随便卖上一两件,也足够顶债了。
当时苏氏的心腹们大肆掠夺的时候,徐心然倒是留下了一件虾粉色的锦袍。这是徐老夫人年轻时候穿过的,料子还是徐老太爷亲自挑选的。徐心然长大后,徐老夫人就将这件锦袍送给了她,说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穿这样的颜色,而且这件锦袍的样式也比较俏丽。徐心然舍不得穿,一直收在一个包袱里面,和自己的随身衣物放在一起,所以才没有被苏氏的人给搜了去,算是留下了祖母的一件遗物。
现在,徐心然要穿上这件她一直都没舍得穿的锦袍,去见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能回忆起来祖母的临终遗言,不要拿自己去顶债,不要把自己送进一个泼皮恶霸的家中。正如绿云所言,即便是那个泼皮恶霸能真的对她好,可谁能保证他家的其他人也能对她好呢?十一、二岁的时候,徐心然听祖母讲过这样一件事情,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因为家中变故,她的父亲实在没有办法,将她折准了两千两银子,给那个债主做妻子。说是妻子,其实连下人都不如,而且那丈夫是个淫棍,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一不高兴,就破口大骂,喝醉了酒还拳脚相加。结果,这个可怜的女子不到二十岁就离开了人世。
想到祖母说的这件事情,徐心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仿佛从那个官宦千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结局,一个与死在郊外破草屋的结局完全不同、却又那么相仿的结局。
不!
徐心然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绝不能再听凭他人摆布了,上一世,我就是因为太懦弱,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总以为委曲求全能换来安宁,却依旧死得那样悲惨。可见,旁人是不会因为你的逆来顺受而怜惜你,更不会因为你的付出和忍让就放过你,你的逆来顺受,你的付出和忍让,只会让人家更加不将你当人看。死了一回,又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难道,还要不声不响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要自己做主!
“大小姐,你在想什么?”绿云将徐心然身上的新衣裳脱了下来,正准备换上这件虾粉色的锦袍,忽然看见徐心然双拳紧握,目光炯炯,着实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徐心然松开拳头,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打算今后再不受人欺负罢了。”
“大小姐这样想没错,不过也要审时度势。”绿云已经给徐心然换好了衣裳,“咱们先去老爷那边看看情况,若是老爷心情还好,咱们就说说这事儿,若是老爷心情不好,咱们就另找时间。”
“不。”徐心然淡然却又坚定地回答她,“无论爹高兴与否,今天,我一定要让他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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