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妈妈,我爱你!

轻，因为，能让凌氏二把手躹躬致谢的人，他几乎没见过。

    他那里知道，苏豪这一躹躬，并非冲着这工作人员而去，而是，冲着那句“白头偕老”的祝福语而去。

    二十多年前，他也牵着梦璇的手听过这句祝福，但命运弄人，让他失去了她近二十年。这一次，他希望，真的能跟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四个人本是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离开的时候，各人脸上反倒一脸凝重，不是不开心也不是不幸福。

    而是，这份幸福来得太过不易，各人心里，都正在默默地品味个中的复杂滋味。

    出了民政局，苏豪正想扬手拦计程车，凌萧却指指前面停着的一辆车子说。

    “豪叔，这车子是我租来的，上去吧！”

    等各人上了车，凌萧从后视镜看着苏豪。

    “豪叔，我在这里订了两间豪华套房，这两天，我们先在这里住下，等你们商量好接下来的去处，我们再动身，好不好？”

    凌萧所说的去处，自然是指莫悠和莫爷爷和莫奶奶。

    苏豪父女都听得明白了，但莫悠却是不知情的。她哪里知道，从她第一次出现在苏紫视野范围起，她的人生，已然悄然改写。

    当然，这种改写，是朝好的方面。

    如果说，她原来的生活是一张白纸，那她重遇苏豪父女后，她往后的日子，即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热带风情画。

    “好！”

    接着，苏豪把莫爷爷病了一事说了，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和征询，凌萧已立即把车子转向了医院，他的这种体贴和心意，让坐在后座的莫悠很是感动。

    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苏紫的继母，而凌萧跟苏紫，也只是男女朋友。可他，却似乎把老人当成了他的长辈，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密空岛并不大，从民政局到医院，不过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已足够莫悠把莫爷爷生病的事详详细细交待了一遍。

    当然，她只说到老人因为想省钱而把病情隐瞒下来及至她跟医生商量后把老人骗去住院的事，之后，她跟苏豪的那些牵扯，她一句也没说。

    倒不是她怕说出来会让苏紫和凌萧看低她，而是，怕这事说出来后，会让凌萧和苏紫觉得苏豪太傻，从而影响苏豪在两个年轻人心目中的形象。

    凌萧和苏紫一直默默地听着，等她说完，苏紫忙着安慰莫悠，说莫爷爷这病是早期，发现得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间，车子驶进了医院的停车场，本来，四人是准备一起进去看莫爷爷的，但院方规定，探病的人一次最多只能两个，四个人便分成两趟，先是莫悠带着苏紫进去，剩下苏豪和凌萧，站在医院走廊边上聊天等候。

    看着莫悠和苏紫的背影远去，凌萧才认真地看着苏豪，问。

    “豪叔，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悠姨的记忆一直都不恢复，你要怎么办？”

    苏豪想也想便答道，“那也没关系，是她就行了。无论她变成怎么样，她都是我苏豪的老婆，也是丫头的妈妈。”

    显然，这个问题苏豪已经想了一次又一次，答案，亦早在他心里植了根。

    凌萧不吭声，在这件事上，他虽然担心，但毕竟不是苏豪，很多事，没法感同身受。

    苏豪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她能记起我和丫头，就算不记得过去的那些细节，起码，能想起我们是她的老公和女儿的真实身份。我倒是好一些，反正，我怎么都是她合法老公，只是对丫头有些残忍，若阿悠一天记不起从前的那些，丫头在阿悠心目中只能是个继女。可另一方面，我又怕她想起我们之后，连带地想到她曾经受过的那些折磨……”

    苏豪说到这，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当年欺负梦璇的那些人，后来已被苏豪悉数赶尽杀绝，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但即使是这样，亦没法抹去梦璇曾经受过非人折磨的事实。

    凌萧很明白苏豪的心情，“豪叔，你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就好像你原来也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悠姨一样，凡事，或者会有更好的转机呢。”

    苏豪点点头，“希望吧！”

    凌萧很识趣地没有问莫悠会答应嫁给苏豪的原因，因为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跟莫爷爷的病有关。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留下来帮悠姨照顾莫爷爷，还是把她们都接回m市。”

    “把他们都接回m市，方便照顾。”

    “这样也好，苏苏从昨晚接你的电话后便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她的心里，肯定是希望一家人住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

    凌萧没敢跟苏豪提，之前苏紫第一次看见莫悠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知道，这些年丫头心里一直对她妈妈念念不忘。而且，阿悠她好像很讨厌丫头跟凌氏有什么关联，回去之后，我会回凌氏，至于丫头，如果可以，还是把她撇除在凌氏之外吧！”

    凌萧想了一下，表示认同。

    “好，就按豪叔你的意思去办吧。”

    苏紫和莫悠在病房里面大概呆了十来分钟便出来把苏豪和凌萧换进去，两人跟老人寒暄了几句，苏豪见莫爷爷心情极好，便试探着问。

    “爸，妈，我跟小悠现在已经是夫妻，往后，您俩老看我们该住哪里比较合适？”

    莫奶奶愣了一下，倒是莫爷爷，似是早有准备。

    “阿豪，我既然把小悠交给你，接下来的事，就由你俩自己决定。你还有工作在身吧？自然不可能在通岛长住，我们也不是老顽固，你们结了婚，住一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们就回m市生活吧，有时间，就带上苏苏回来看看我们，我俩也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莫爷爷如此深明大义，苏豪接下来的话就好开口了。

    “爸，妈，您俩照顾了小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我这不是跟您们抢女儿，我只是娶了她。当然，我肯定是想跟她生活在一块的，但您们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我把小悠带走，剩您俩在通岛生活，别说小悠放心不下，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有个提议，不如，您们跟我们一起回m市生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互相照顾，等我们有假期，偶尔也回来通岛住上一段时间，这样，您俩考虑考虑看可行不可行？”

    苏豪这个提议，比起莫爷爷原本能想到的可能性好上不知多少倍，虽然，让他们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通岛确实有点不习惯，但要跟与女儿分隔两地却会让他们非常难受。

    难得苏豪如此豁达，肯主动接纳他们这对年纪老迈体弱多病的老人，心里自是感激不尽。

    “老婆子，你的意思呢？”

    莫爷爷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但还是意思意思问问莫奶奶的意见。

    莫奶奶向来以老公和女儿为主心骨，女儿要出嫁，她舍不得，老公看样子并不抗拒跟女儿一起去m市的提议，她当然也不反对。

    “老头子，我舍不得小悠。”

    言外之意，就是女儿到哪，她就到哪了。

    莫爷爷心里也有了定夺，只不过，他这病……

    “阿豪，既然老婆子也同意跟着小悠，我也没有异议，不过，我这病……要不这样吧，我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院，等病好了，我再搬过去跟你们一块住。”

    莫爷爷心里也明白，自己女儿不年轻了，能找个喜欢她真心待她好的人不容易，若要对方承担太多的责任，只怕会把对方吓跑。

    苏豪在床边坐下，拍拍老人的手。

    “爸，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院方交涉好，把你转到m市最好的医院治疗。”

    凌萧这个未来女婿很是上道，马上站起来按着苏豪的肩膀。

    “豪叔，你和莫爷爷慢慢聊，转院治疗的事我现在去办。”

    莫爷爷知道凌萧和苏豪并非等闲之辈，可也没想到是那么大的来头，不到十分钟，凌萧便走了回来。

    “豪叔，事情办好了。莫爷爷、莫奶奶，您俩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回m市。”

    莫爷爷还以为凌萧是在吹牛，可很快，医院方面便派了豪华专车把他们送回通岛。

    回到通岛，苏豪陪着莫爷爷在客厅里聊天，莫悠和莫奶奶负责收拾，苏紫自然是在一边帮忙，而凌萧，当然看不得苏紫辛苦，因而，也站在几人身边等候差遣。

    苏紫生怕两位长辈把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先跟两人打了招呼。

    “妈妈、姥姥，我们不是不回来这边住，收拾一些急需的物品就可以了。”

    经苏紫这么一说，实在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

    把莫家一家三口的行李收拾完，不过是几行李箱的东西，到下午，一行人六个人分别坐上两辆直升飞机往m市飞去。

    数小时后，飞机在苏豪的私人别墅降落，这间从没住过人的别墅，在大半天的时间内焕然一新，几个人进了门，立马闻到满屋的饭菜香味。

    “苏爷，老大，苏姐，你们回来了！”

    海叔站在门口迎接众人，当他看见莫悠，脸色微微一变，片刻，才迎上去对莫悠说。

    “夫人，我叫阿海，是伺候老大和苏爷的厨师兼管家。”

    海叔在凌家当了几十年的厨师，苏豪和林梦璇还没结婚，他已经在凌氏了，他对林梦璇很熟悉。因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看到莫悠那双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眼睛，他着实吓了一跳。

    他只知道苏豪要带新夫人回来，却没想到，带回来的新夫人，其实是旧人，眼下，他也只当这个莫悠不过是个跟梦璇极为相似的替身。

    莫悠从来没被人这么恭敬地对待过，有些无措，苏豪搂着她，笑道。“阿悠，阿海比我们大几年，你如果不习惯，就叫他海哥。”

    莫悠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众人先是在客厅里安顿下来，莫爷爷和莫奶奶看到家里的佣人穿梭忙碌，再看看宽敞的别墅，隐隐开始察觉，自己这个新女婿，怕是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是厉害的多。看他从下飞机到现在，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恭敬地尊称一声苏爷，这样一个威严强悍的男人，居然是他们的女婿。这事，像是发梦一样。

    “爸妈，这屋里的人都是我们公司的下属，以后您俩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阿海叫他们去办就是了。”

    苏豪看出二老的局促不安，连忙把海叔叫上前来，又特意吩咐了海叔一番。

    莫爷爷东瞧瞧西看看，“那我什么时候住院？”这时，他很担心自己的病情万一恶化，会连累女儿。

    没等苏豪回答，凌萧便接过话。

    “莫爷爷，你放心，你的病情并不严重，只需要定时接受治疗，我已经约好了医生，每天他会带着医护人员过来给你做治疗，你只需要在医生到来的时间配合一下，平时，可以和悠姨和莫奶奶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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