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把妈妈带回来!

厚着脸皮去莫悠家要点吃的，抑或是，先缓一缓，去剧组蹭点饭吃。

    “叮咚，叮咚！”骤然响起的清脆铃声打断了他的举棋不定的考量。

    打开门，让苏豪意外的是，门外，站着刚才应是被他吓走的莫悠。

    “苏先生，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午饭煮得有点多，如你不嫌弃，先将就着吃一些？”

    莫悠的心情似乎已经平复，起码，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哪会嫌弃，我是求之不得。谢谢！”苏豪满心欢喜地闪开身子，意为请她进来。

    但兴许是苏豪先前唐突的举动让莫悠生了警惕，她只把手里的两个饭盒塞到苏豪手上，转身急急脚便离开。

    苏豪贪婪地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出了一会神，直到她的身影被她家的屋子挡住，他才收回视线，关上门端着饭盒回到客厅。

    他把饭盒放在茶几上，十分小心地揭开饭盒盖，盖子一揭开，便有阵阵饭香鱼香飘过来。

    两个饭盒，一盒装着满满的白饭，另一盒，是一条完完整整的鱼。莫悠说这是剩饭剩菜，很显然是客套话，分明是特意留给他的。

    苏豪捧起饭盒，一小口一小口地扒着饭，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饭粒和鱼肉。

    只觉得，这白饭特别甘香，这鱼肉特别鲜甜。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以为，再也没机会吃到梦璇特意为他做的饭菜。殊不知，在心死了十几年后的今天，他竟能再次吃到她为他亲手做的饭。

    虽然，她是以莫悠，一个连朋友也算不上的陌生女人的身份给他做饭，但他，已经满足了。

    苏豪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吃完饭，看看时间，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了！”

    连忙把吃得一干二净的饭盒放在茶几，找出电话拔了出去。

    “老爸！现在才到吗？”

    宝贝女儿清脆悦耳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纵是历尽沧桑的苏豪，也是老脸一热，都不好意思跟宝贝女儿承认，说自己只顾着跟她老妈套近乎，完全把她这女儿给忘了。

    “咳咳，到了有一阵子了。”

    苏豪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啧，老爸，你是不是看到悠姨……不，是看到我妈就把我这女儿给忘了？”苏紫语调轻快地揶揄着握着电话的老男人。

    “臭丫头，你老爸是这样的人吗？”

    咳，天地明鉴，他苏豪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老爸，你装什么正经？你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哪来的我啊？！”

    苏紫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苏豪又咳咳了两声，问，“丫头，你妈妈平时喜欢什么？”

    父女两人的对话，已经自动地忽略了莫悠现在的身份，反正，这父女二人同心，是誓要把莫悠拐回家才罢休的。

    苏紫那边似是在认真考虑着苏豪的问题，好一会，才说。

    “老爸，我也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因为，她那种性格的人，根本不喜欢别人过份殷勤，也不喜欢别人过份粘乎她，妈妈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老爸你可以试试像以前一样追妈妈啊！”

    苏紫对妈妈的记忆很模糊，甚至可以说是等于零。

    苏豪听了女儿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当中，细细作了一番比较，说。

    “嗯……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她以前话很多，人也很开朗，跟现在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同。”

    “这也能够理解，她在通岛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莫爷爷和莫奶奶，根本没其他人可以交流沟通，失去了所有记忆又过了这么多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还能与人正常沟通已经是奇迹了。”

    苏紫这个当女儿的，比苏豪分析得更加深入也更加合理。

    “也对，那我接下来就用以前追她的方法试试。”

    嘴里说着，苏豪似是已经跃跃欲试了。

    “老爸，你先缓一缓，我妈妈那人性子慢热，你别吓着她。等她跟你熟络了，你再慢慢展开追求。”

    苏紫在电话那边循循善诱着，生怕老爸太过猴急，把自己妈妈吓跑了。

    “嗯，你也记得时时打电话给她吹吹风，我看她对你挺上心的……”

    苏豪颇为心酸地说道，打死他也不承认，他这是在跟宝贝女儿吃醋呢。

    “哈哈，苏大爷，你这是吃醋了？”

    苏紫偶尔也会使使坏，尤其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比如凌萧，又比如老爸。

    苏豪那老脸真不知往那摆，哼了一声，厚着脸皮道。

    “吃醋怎么了？是谁规定大爷我不能吃醋吗？”

    苏紫哈哈笑了起来。

    “老爸，我怀疑，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凌萧那小子才是你亲生儿子。”

    “臭丫头！”苏豪骂了一句，电话那边，似是有人在叫苏紫。

    “老爸，你一定要帮我把妈妈拐回来！”

    “臭丫头！”苏豪的老脸真不知该摆哪里了，只得又骂了一句。

    “老爸，我晚上再你打电话，先挂了。”

    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苏豪起身去行李箱里拿了些东西出来，这些物品，是他准备送给莫家二老的。

    虽然，他们并非莫悠亲生父母，但对莫悠却有着救命之恩，对他苏豪来说，二老就是他的父母了。

    几分钟后，苏豪站在莫悠家门外，莫悠很快来开了门，见是他，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苏先生，你怎么不睡一会？”

    苏豪笑笑，“在船上睡了几小时，现在精神得很。”

    说着，朝莫悠身后看了几眼，莫悠只以为他是想进屋里坐坐，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移开身子，把苏豪请了进来。

    屋子里，坐着两个老人，不用想，肯定是莫家二老了。

    “莫叔，阿姨，你们好。我今天刚刚搬到你们隔壁，是苏苏的爸爸苏豪，你们叫我阿豪就行了，之前多谢你们照顾苏苏，之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莫家二老对苏紫的印象不差，这下看苏豪身板挺拔，容貌俊朗，虽是不年轻了，但举手投足间皆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加之他是苏紫的爸爸，对他的第一印象便好得有些过份。

    “快坐快坐，刚才小悠说隔壁来了个新邻居，我们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苏苏的爸爸啊！”

    莫爷爷拉扯着苏豪坐下，热情地说，“阿豪，初次见面，陪莫叔喝两杯？”

    苏豪那酒量在凌氏里没几人能匹敌，这下没有推辞，快快坐下，“那是自然，初次见面，作为晚辈的我怎样都得自罚两杯先敬过长辈。”

    两人聊得热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莫悠走过来想要说什么，莫爷爷却吩咐她说，“小悠，去里屋把我那瓶藏酒拿出来，今儿个我跟阿豪不醉不休。”

    莫爷爷在这小岛当了一辈子的渔民，为人正直好客，加之生性豪爽耽直，这下与苏豪看对了眼，立即便把他当成了知己一般。

    “爸，苏先生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莫悠可没忘记苏紫说的话，苏豪来这里，是来养病的，她还肩负着帮苏紫照顾苏豪的重担，若任自己爸爸把苏豪灌醉，她要如何跟苏紫交待？

    莫爷爷看一眼苏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斜眼扫一眼莫悠。

    “小悠，你这是什么话，照我看，阿豪这身子骨硬朗得很，哪里看着像是有病？”

    莫悠急了，“爸，这病不病的，哪是用眼能看得出来的？”

    苏豪见莫悠为自己着急，心里暗自高兴，可眼下，正是讨好老丈人的大好时机，今天这酒不喝，老人心里肯定会落下个疙瘩。

    苏豪于是站了起来，扯着莫悠走到一边，低声对莫悠说。

    “阿悠，我这病喝酒不碍事！”

    莫悠眯眼瞪他，“扯吧！”

    苏豪怔忡了一下，以前，自己和一班兄弟喝完酒回家，多数会一通胡扯，那时，梦璇就会歪着头眯着眼哼他，“扯吧！看你能扯出什么花样来！”

    “真的，苏苏没跟你说？我不过是腿脚的问题，平时也要喝些强筋健络的酒疏通筋脉。”

    莫悠似乎并不懂这些，眯着半信半疑地瞧着他，片刻，才终于点点头。

    “你要喝也行，必须是你说的那种酒，而且，不能喝太多！”

    莫悠平时并不算是强势的人，但苏紫既然把她爸爸交托到自己手上，自己就有义务看管好他、照顾好他！

    苏豪笑着点点头，回身把自己提过来那几大袋物品里找了找，拿出瓶药酒递给莫爷爷。

    “莫叔，这些物品是苏苏让我带来给你们的，这里有瓶酒，味道应该还行，要不，今天试试这个？”

    跟过来的莫悠倾下身，认真的看看酒瓶外包装的标识，见上面确实写着“强身健络酒”，又看看配料，都是些补肾强身健骨的药材，这才勉强相信了苏豪的话，回身去厨房拿了酒杯过来。

    “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俩煮些下酒菜。”

    苏豪知道自己不能显得太猴急，但理智上是这样想，眼睛，却是一路盯着她进了厨房，回头，对上莫爷爷笑着的眼眸。

    “阿悠真是贤惠！”苏豪好生羡慕地说。

    自己的老婆贤惠，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呵呵，小悠脾气好人又勤快，什么都抢着干。有她在，我和老太婆就是坐着享福的份。”

    显然，莫爷爷也对自己女儿很是满意。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莫奶奶，看看苏豪，又看看厨房那边，突然问苏豪。“阿豪，你说我家小悠贤惠，你家那位呢？”

    苏紫虽然跟莫家三人来往甚密，但却从没提过自己的身世，因而，莫奶奶跟莫悠一样，并不知道苏紫自幼便失去了母亲。

    苏豪不由自主地看向厨房那边，“我家那们在苏苏四岁的时候离开了。”

    这个离开，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一般的人，听到这，都不会再追问下去。

    果然，莫奶奶和莫爷爷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苏豪见两位老人十分尴尬的模样，连忙起身给两位添了茶。

    “莫叔，阿姨，你们这是怎么了？都那么多年了，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看不开吗？”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是看开了，却是那种看破红尘的看开，看那个女人，都不及他的梦璇漂亮不及她温柔不及她体贴……

    说是看开，不如说是心彻底死了。

    眼下，重见莫悠，他那颗死了若干年的心，终于又能“怦怦”地鲜活跳动。

    莫奶奶眼睛不禁有些红了，“这么说来，苏苏是你自己拉扯大的？”

    苏豪并是多敏感的人，但此时，他还是隐隐觉得莫奶奶这话问得别有用心。

    于是，他摇摇头，眼见着莫奶奶脸上露出丝微的失望，才说。

    “这些年，我确实是跟苏苏相依为命，但她是个很独立的孩子，基本没让我劳过心费过神。”

    莫奶奶的脸容，立即重新舒展开来。

    “苏苏那丫头确实是个很好的丫头，对我们这样无趣的老人，也是好得过份。你看，这才走了一两天，就让你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之前，苏紫一有空就往莫家跑，有时莫悠不在，她便陪着莫奶奶聊天，因而，老人对她很有好感。

    苏豪心想，她那时是不知道你俩老救了她妈妈，若是知道，怕是送条游轮给你们也毫不肉痛。

    这边，三个人是越聊越热乎，那边，莫悠亦很快便把一条红烧鱼、一碟牛肉炒西兰花端了上来。

    “爸，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煎点火腿。”

    莫悠这话是问莫爷爷的，但苏豪却是心疼老婆，不想她太辛苦。

    没等莫爷爷回答，他便一把扯着莫悠的衣袖。

    “够了够了，我和莫叔今天先浅酌两杯，等安定下来，再好好大喝一场。”

    莫爷爷不是没见着刚才这两人躲一边吱吱咕咕的，暗地里，也希望某些好事能降临自己家里。

    “好吧，阿豪今天奔波了大半天，也是累了，今天先意思意思喝一点当是给你洗尘，改天我们再喝个痛快。”

    莫悠拿了两个小杯子，给两人注了酒。

    苏豪有心试探，“阿悠，你不喝一点？”

    莫悠摇摇头，“抱歉，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的确，梦璇对酒精过敏，只须喝一汤匙酒，就会浑身长满红疹。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就连这个，也跟梦璇以前一模一样。

    以前，凌氏每每聚餐，底下的一帮兄弟免不了会来找麻烦，死缠烂打非要梦璇喝上两杯，那时的梦璇，也是极豪气地用个大杯子给自己倒上满满一大杯茶，然后跟大家说“我以茶代酒，敬兄弟们一杯！”

    苏豪还在看着莫悠出视，莫悠已经转身拿了个大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茶，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先饮为敬。

    苏豪自然不会为难莫悠，等她喝完那杯茶，便体贴地对她说，“你如果累了就去睡会，我跟莫叔慢慢聊，你放心，我们会有分寸，不会喝太多的。”

    那口吻，那语气，哪像是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说的话？倒是像极疼老婆的男人哄老婆的话。

    莫悠似乎也察觉苏豪这话里的意味，脸微微僵住了，赶紧别开脸。

    莫爷爷和莫奶奶互相对视一眼，却是谁也没有去戳破眼前这暧昧的一幕，只挥手让莫悠去休息。

    “小悠，你确实累了，去休息一会，晚饭让你妈做就行了。”

    莫悠垂着眼站了起来，“嗯，那我去睡一会。”

    苏豪在探知到两位老人对自己的好感之后，便不再收敛自己的心思，目光追随着莫悠，直到她把房门关上，他才把视线收回来，率先端起酒杯，碰了碰莫爷爷面前的杯子，昂首喝了一杯，莫爷爷正要举杯，却被苏豪按住手腕。

    “莫叔，我是晚辈，该先敬你老人家三杯！”

    说完，又接连给自己倒了满满两杯酒，同样昂头喝光。

    这三杯酒，算是苏豪对莫家二老救了莫悠的感谢之礼。

    虽然，这样的感谢，太过微薄，但以现时不便明说的情形来看，苏豪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先行敬过二老！

    －－－－－－题外话－－－－－－

    嗯！苏苏应该很快就能跟妈妈相认了。之后，苏苏和萧萧的小萌包子，也会很快就跟大家见面，各位美妞，是喜欢小千金还是喜欢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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