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罩下,秦焕之见人喂了药,皱着眉蹲下身来,护食般地将沈明渊揽入怀中,打横抱起,一刻也不耽误地拉开了与贺洵间的距离。
他沉声询问,“明渊,怎么不说话?你是故意留着解药不肯吃的?”
一时间,四只眼睛都朝他齐齐望了过来,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沈明渊有点心虚,气短地更厉害了,“没……我就是,觉得、也不急于这一时。”
“那就是何大夫误会了。”秦焕之视线一转,并不客气地盯着对面的贺洵,“何大夫也许忘了,我曾明确吩咐过,只要明渊肯乖乖吃药,就不必用其它手段,就算是他不肯,也由我来做便可。”
沈明渊有点懵,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生气虐自己的好机会被抢走了所以不开心?
说好的杀意已经最轻了呢,怎么还这么恶意满满。
“秦门主息怒,”贺洵面上仍维持着淡泊疏离的笑,“秦门主一反常态送来的陌生灵药,沈公子是否愿意服用,又是因为谁的所作所为而身体越来越差,一味灵药也拖着不肯服用……这些,想必秦门主比我更加清楚。”
闻言,秦焕之猛地看向他,眼底压抑了一派难以言说的汹涌情绪。
沈明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一言难尽呢。
好好的一个纯情少爷的人设,就这么被扭成苦情少爷了,还是巨狗血的那种。
好想知道贺洵是真这么认为他的,还是在为了别的目的改戏啊……
等等,昨夜贺洵向他保证说,秦门主一时半会不会来找他,今早的秦门主又态度那么微妙……难道就是因为贺大夫的瞎说八道?!
沈明渊默默捂脸,觉得有点不忍直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更可怕的是,秦焕之似乎对这些说法,都有着极高的接受力和认同感,完全不在意自己作为大渣男被训了的样子呢!
这样的反应落在秦门主眼里,仿佛是被戳穿心事后的悲痛羞耻,可怜极了。
秦焕之一言不发,抱着人就往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却发现本应完成任务离开的何大夫仍跟在身后。
他冷冷下了逐客令,“何大夫,今天起,你就不必再亲自照顾沈明渊的身体了,歇息几天吧。”
贺洵没表露出任何的不满,“好。”
秦焕之将人安放在床榻之上,转身皱眉看去,毫不客气道,“还留在这里是想给他暖床不成?”
沈明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秦门主曾说过,为了沈公子的身体着想,一周之内不会再碰他。”贺洵没回应那句骂言,平静说道,而后又笑了笑,“罢了,本就是个被软禁的囚徒,秦门主实际想怎样,都不是我等该置喙的。在下先行告辞了。”
沈明渊:“咳……”
好不爽,我还活着呢,你们要不要这样当着我的面讨论我的x生活频率啊?
秦焕之怒而暴起,呵道,“你给我站住!”
贺洵没站住,还溜得更快了。
砰地一声,木桌被一掌给拍裂了,秦焕之到底没追上去打架。
沈明渊被吓个一激灵,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满脸的无辜与无害,与缓缓转身看过来的盛怒版秦门主对视。
滔天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偃旗息鼓。
“……抱歉。”
“不用道歉,”沈明渊被他突然的这么一句吓到了,生怕这句道歉是在说‘说好了不动你的但是我反悔了很抱歉’,“贺洵说得那些,我其实听不太懂。”
秦焕之脸色阴沉,“以后离他远点。”
他皱着眉坐到床边,将沈明渊搂进怀里,在人耳垂上以虎牙轻咬,“不许让他抱你、碰你,不许让他喂你吃药。”
不但被喂药还被喂了好多次饭饭的小明:……
“秦门主,你吃醋了吗?”沈明渊忍着耳边的酥痒,将人推开些许距离,看向人眼睛,说起违心的瞎话来,“何大夫他人其实挺好的,没有什么恶意,别气了吧。”
于是秦焕之更生气了,觉得这个何大夫可恶极了,居然让明渊替他说好话。
“那我说点高兴的事吧,”沈明渊拽拽人衣袖,“秦门主,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秦焕之瞳孔微缩,死死攥紧人手腕,咬牙道,“你听谁说的?”
沈明渊眨眼,将酝酿许久的锅甩了出去,“当然是何大夫啊,这几日我也没见过别人了。”
见秦焕之不说话,沈明渊垂下眼,笑着继续道,“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其实我有份礼物,想在秦门主生辰那日送你,嗯……还有一些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