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渊正努力咽着口水,想让嘴里的苦味淡去些,见势不对连忙安抚,“秦门主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商量。那什么,反正我也不会逃的,你别紧张……”
秦焕之一手撑在他头侧,忽然倾身靠近,看上去有些专注地盯着人,“我可以不要窥天镜。”
沈明渊一愣,对上人视线,“不要窥天镜你抓我做什么?”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是秦门主和他过招呢。
故意放弃窥天镜,让他以为自己没了依仗,自身难保。说什么不要窥天镜的话,真假有待考证。
他更好奇的是,秦焕之打算用什么借口取而代之,总不能是就这么坦诚重生的事吧。
“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沈二公子,沈明渊。”秦焕之看进他眼里,另一手来到人身前,手指一勾一扯,将人衣带散开,
“我要的,是你的人。谁想你这么识趣,自己叛了家族逃出来,成为众矢之的,倒省得我找上门去了。”
身前忽然感到一片凉意,接着是一片阴影罩了过来,天旋地转——秦焕之将他压在了床上。
沈明渊是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不是要报仇的吗,不是恨之入骨吗,怎么突然跳到这个环节了?
不得不承认,秦焕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他坦诚、直白多了。那一番话,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大实话了,只是没把‘恨’这个字点明出来,很容易被当成另一种风月意味。
他还真没想到,这种狗血味儿十足的报复手段,会出现在秦焕之这么个杀伐果断的门主身上。
角色脱离了剧本,都开始自由发挥了吗?
沈明渊意思意思推拒了一把,开始装傻,“秦、秦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门主继续打直球,耐心解释道,“意思就是,让你成为我的人。”
不对啊,这真是报复前世仇人的剧本?
沈明渊想了想,难道是想玩始乱终弃的套路了?还是想用这种事折辱作践他?好像哪个都有点崩人设,秦焕之不是那种余情未了就会影响决策的人才对。
也可能是自己性格太不像真正的沈二少了,才导致秦门主也跟着不按套路走?
罢了,这样也好,倒是方便他继续走计划了。
下巴突然被捏住了,误以为对方被吓蒙了的秦焕之低下头来,贴上那两瓣还湿润着的唇,辗转碾磨,单刀直入。
过了有半晌,才将人放开,“现在明白了吗?”
沈明渊喘了口气,眼睫微颤了颤,耳根泛起粉色,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变调,变得软了、湿润了,
“你……你是认真的?”
没有挣扎,没有愤怒,没有惊惧,而是被人抚平了花瓣似的羞怯,仿佛动了心的模样。
不,硬要说的话,还是有些畏缩在里面的,却不是因为被人如此对待,而更像是怕一切只是玩笑、戏弄。
这次换秦焕之愣住了,准备好的说辞、劣行,尽数使不出来。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一时间,心底甚至冒出些悔意、愧疚。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终于认清了,身下的沈明渊,并非他熟悉的那一个,并非害他、杀他的那一个。
也许是他弄错了……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个细小的尖儿,就触动了某根弦,叫秦焕之猛然惊醒,倍加警惕。
怎么会错,不可能错的。就算沈明渊现在没有害他,没有背叛、欺骗他,这也是个善于骗人、谁都能背叛利用的小人。
不能心软!
“怎么不说话了?”沈明渊见他半天没动静,出声喊他,“秦门主,你……你喜欢我?”
喜欢?
秦焕之呼吸一滞,眼底汹涌起滔天巨浪,被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晃了神。
他从未说过这样的字眼,也从未听别人说过。
他早已忘记,或者说不曾想过,在沈明渊这样的少爷眼中,亲吻是代表着喜欢的。
“……嗯。”
鬼使神差地,秦焕之忽然不想戳穿这个误会,顺着少年的问话,应了声。
原本的报复意图,也随之变了味道。心中的狠意、怒意,被湿漉漉飘过来的一眼浇灭了,燃起了新的邪火。
秦焕之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忽然有种败了的感觉。
也不知是败给眼前这人了,还是败给自己了。
他闭上眼,感觉那温凉光滑的胳膊贴了过来,绕过肩颈,勾在他的身上,那人凑到他耳边低唤,“秦门主。”
秦焕之眼神飘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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