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亦贝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然后,将身上披着的外套丢到一边,跑到了卫生间里。
她的身上仍残留着池炫野的气息,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就像是十一岁那年去动物园的时候被长颈鹿满是口水的舌头舔了两下,只要一想想,就要吐出来。
二十二年来,她第一次自己动手放洗澡水。毕竟,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就算刚刚碰到冉司雅,那也只是意外。
她又将那瓶还剩下一半的保加利亚玫瑰精油全部倒进了巨大的浴缸里,这才脱下衣服进去。然后,她鼓起腮帮,吸足了氧气,将身体整个浸在水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串的小气泡从自己的眼前向上飘,半响,终于浮出水面,坐在浴缸里,大口地呼吸着氧气。
刚才,如果她继续呆在水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清清楚楚。
死亡。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真就是一了百了了,所有烦心的事,倒霉的事,甚至是那些可以将她毁灭的事,就都奈何不了她了。
可是,冉亦贝偏偏是最怕死最惜命的那个。
所以,在所有的一切还不足以将她毁灭之前,她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活得比以前还要乐观,还要开心。
在水中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直到最后已经快要晕倒了,冉亦贝才起身站了起来,拿过一边的浴巾围在胸前,走出了浴室。
路过镜子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镜子前。她掀开身上的浴巾,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斑痕的身体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冉亦贝狠狠地咬着下唇,直到有鲜红的血液溢出来,才肯松开。她抬手擦掉唇上的血渍,不禁在心里埋怨起自己:我干嘛要这么伤害我自己?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还要痛上加痛吗?
最该死的还是池炫野那个禽兽,利用自己会长的身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他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参加选举投票的那些人是不是瞎了眼了,居然让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当上会长,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女孩子像我一样倒霉,在他的魔爪之下受尽摧残。
想到这些,冉亦贝不禁又叹了口气。不过,一想到留在池炫野的身边就会查出那个夺走她清白的人,她又充满了力量。说到底,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对她下药陷害她的贱人。
只是,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到,到底是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以至于将她祸害到此等地步。她真的不记得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
难道……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围上浴巾,跑了出去,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在里面一顿翻,找出手机,给林紫琪打了过去。
半响,电话才接通,里面传来了林紫琪不爽的声音,“干嘛啦?这么晚打电话?”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冉亦贝说着,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有事快说,别废话。”林紫琪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哦,对了……”冉亦贝又“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将右手挡在唇上,压低声音,仿佛说悄悄话一般,道,“我知道是谁陷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