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刚才的话惊到了,低眸一声不敢吭。
“欢颜,不是妈妈说你,总是在这台子里弹也不是回事儿,总得见一见客人,说不定就有好的把你讨了去做个姨娘,你总不能在妈妈这里弹琵琶弹到人老珠黄吧?再说了,那唐公子来头可大了,人家都先送来笺子给你了!”老鸨撅着嘴道。
今晚满场子竞标的人,亏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欢颜更加语塞,又默默抬眼瞅了老鸨一眼。
随即不由得扭头看了眼那桌上的精致淡雅的笺子,笺子上写了这么几句,“几见纤纤动处,时闻款款娇声。却出锦屏妆面了,理秦筝。”
落款写着唐公子四个字。
字是写得不错,潇洒飘逸的柳体,只是没想到这人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凭借财力和势力,逼迫一个不卖身的良妓就范。
她早就想好了,除了商昊阳,这辈子不会委身于任何男人。
老鸨哪容得欢颜有想的时间,见欢颜眉毛眼睛揪成一团,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循循善诱道,“欢颜啊,听妈妈一句劝,除了弹的这一手好琵琶,你当真也无过人之处了。”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闹得更凶了,一个龟奴匆匆忙忙跑上来叫道,“妈妈,不好了,有人开始砸桌子凳子了!要让欢颜姑娘赶紧现身!”
老鸨想了想,只能屈从于群众的力量,匆匆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从一楼幕布后走了出来,婷婷袅袅,媚眼如丝,扫了一遍场子。
若再不拿出重头戏,场面可真压不住了。
“各位公子可看好喽!”一声清啸响遍一春园,连坐在外头听好戏的众人都被震得头皮发麻。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盯着老鸨。
她笑了笑,撩起额前的一丝碎发,风情万种,像方才的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又柔声道,“在座公子只要是花了钱进来的,奴家都记在花册子上,现在每人给发一张笺子,上面的题可是欢颜姑娘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众人变了脸色,这又是唱哪出?当初可没说过欢颜姑娘会出这一招。
易过容的商昊阳坐在最边上一桌,冷眼看着他们。
这帮草莽,以为是谁家底厚就能抱得美人归,没料到有这样一招,纷纷挂不住脸,得了小道消息的,得意洋洋看着身边带着的军师。
只是不管形式如何,进都进来了,不能花了冤枉钱,至少得看了题再走。
每桌的小厮变戏法一般抽出一叠笺子,送到各人手中。
“各位公子请将第一题的答案写下呈上。”老鸨瞟了一眼角落,轻声催促,“答不对的,就先请出去。”
皱眉瞄了眼题,商昊阳终是叹了口气,这么简单的题,也只有钱大壮那些人答不上,走了这批人也好,一帮粗人怎会配得上欢颜。
每桌边上的小厮见有客人答对,就给第二张纸,意思是他们答对了。
第二道题,问的颇有些意思。
商昊阳想了想,欢颜以前曾对他说,若她是红拂,必然喜欢的是虬髯客。所以这题问的是虬髯客见到红拂女,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商昊阳提着笔,半天下了手,环顾四周,人已走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下小半,楼上还有几位不以真身示人的主,不知到底是何等人物。
“眼下还有五位公子答出第二题,这第三题,奴家也就不用纸了,也省得让欢颜姑娘多写这几笔。”老鸨走到台下,“如此一来,想是欢颜姑娘也装扮好了,让她亲自问你们罢。”
欢颜赫然出现在二楼,面容均被面纱遮掩住,一身红装愈衬肤色如雪,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略略弯了一些,看着商昊阳笑。
“这第三题便是,我只问这五位公子,你们可知,九天之上有一种花叫做碧落?”
嗓音软糯清亮,让人为之一振,等了再多时候,底下的众人也来了精神,一掷千金,至少见到了美人。
不知道的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商昊阳扣住自己的双膝,十指深深陷入肉中,这题他不知道答案。
“这个我知道。”就在商昊阳恨得几欲抓狂的时候,身边忽然冒出一个可爱的头颅。
不知道哪钻出来的一个小奶娃子,生得漂亮有趣,从他腋下钻出头,一本正经看着楼上的欢颜姑娘,“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我告诉你答案。”
说完,也不等商昊阳反应,直接凑到他耳边告诉了他答案。
“你是哪家的小孩?”商昊阳诧异地盯着这小奶娃子,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