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整理了情绪:“我儿放心,你娘亲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厉天虽然将你娘亲掳走,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即便是伤害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娘。”
顿了顿,他看到凤惊羽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这半年时间里,我得到了消息,厉天可能交你娘掳到了地下冥城。
只不过,我费尽了心思,却没能找到地下冥城的具体位置。
我在那边寻找地下冥城的线索,同时也关注着东陵的消息。得知你与北晋联手,大破西韩大军之后,便想过来看看你们。”
凤司寒说着这话,伸手在凤惊羽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称赞:“不愧是我的儿子,你做的很不错!”
凤惊羽活了20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到凤司寒如此直白的对他褒奖。
他收敛了心神,“父皇,这一次就让儿臣与您一并前去,将母妃救出来吧?”
凤司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洛云溪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没错!当初父皇为了东陵黎民百姓的安危,让我们先行返回。如今,叛乱已平,东陵再无战事,我们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凤惊羽点点头,对洛云溪说的这番话很是赞同。
可是,凤司寒的脸上似乎还有疑虑。
凤惊羽似乎猜到凤司寒在担心什么,他开口说道:
“父皇不必担心朝堂之事。东陵和北晋已签署了和平条约,保证绝不起战乱。
而西韩那边常常有捷报传来,相信不出一个月,西韩便会大败。”
见自己不过是一个眼神,凤惊羽就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全部都说了出来。
凤司寒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赞许。
“也罢,若这次不让你们前去,恐怕你们也不会同意。”
凤司寒终于松了口,“既然我已经等了大半年,那就不在乎再多等上半个月。等到东陵和西韩的战争大获全胜之日,就是我们出发救你们娘亲归来之时。”
闵亲王府,祠堂。
今天是已故老王爷的忌日,闵玉堂搀扶着老王妃,站在祠堂里面上香。
“王爷……”
老王妃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紧紧的握着闵玉堂的手:
“王爷,你看看,咱们玉堂已经当上亲王了,而且即将调任东陵兵马大元帅……您、您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老王妃说着只觉得心痛欲裂,捂着脸啜泣了起来。
闵亲王是前朝老臣,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对这个腐败的朝廷痛心疾首。
先皇沉迷长生不老之术,荒废朝政。
闵亲王眼看着东陵大好江山,却没有一个明君,只觉得日夜难眠。
所以,他经常与自己的儿子秉烛夜谈。
说的内容无非是自己廉颇老矣,希望儿子能够子承父业,为东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闵玉堂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为了东陵不可或缺的一名大将。
想必老王爷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玉堂来,给你爹上柱香!”
“是,母妃!”
闵玉堂恭敬的从老王妃的手中,接来三支香,正准备磕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母子二人回头看了过去,却瞧见前院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闵玉堂皱起眉头:
“不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吗?跑过来做什么?”
那小子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祠堂的门口:“回,回王爷话,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来了。”
“什么?”
老王妃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
倒是闵玉堂一下子愣住了:年少的时候,记忆中那一抹倩影再次浮现在眼前,叫他内心微微悸动。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来了?”闵玉堂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那小厮忙不迭的点头,“回王爷的话:摄政王和王妃知道今日是老王爷的忌日。所以,特意过来祭奠。”
闵玉堂和老王妃对视了一眼,老王妃连忙开口:“你赶紧去回话,说我们立刻出来迎。”
老王妃整理了一下仪容,拉着闵玉堂就往外走。
只不过,他们才刚刚迈出祠堂,就看到凤惊羽和洛云溪迎面走来。
“老王妃不必多礼!”
很显然,凤惊羽已经将刚才老王妃的话给听到了。
他阔步走到了祠堂门口。
如今凤惊羽,身份十分尊贵。
虽然,他现在仅仅是一个摄政王。
但是,整个东陵朝堂的人都清楚: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更适合当东陵的皇帝。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将从摄政王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东陵储君。
“多谢王爷挂心!”
老王妃眼角的泪珠还没干,便开口道谢。
“老王爷为了东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本就是本王该做的。”
凤惊羽说完这话之后,便领着小团子径直入了祠堂。
洛云溪和凤宝贝是女儿身,在东陵的规矩里,她们是不适宜进祠堂的,所以就在外面候着。
一年未见,洛云溪出落的越发水灵。
褪去了年幼气候的稚嫩,如今在她的身上,尊贵和典雅浑然天成,叫人一看就挪不开眼去……
这样的女子,于他而言,只可远观。
闵玉堂收敛了心神,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面前的女人,将来极有可能是东陵母仪天下的皇后,尊贵无双,自己对她,绝对不可以有什么不该有的邪念。
年少时,那懵懂的情愫,就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吧。
“王妃,近日可好?”
闵玉堂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语气有多么的干涩。
洛云溪牵着凤宝贝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十分恬淡:“多谢关心,我很好。”
她说她很好,这不就足够了吗?
“那就好。”
闵玉堂点点头,喃喃自语。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跟洛云溪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祠堂里面,老王妃站在一侧替凤惊羽递香。
凤惊羽将那三注香接了过来,朝着闵亲王的牌位拜了三拜。
此时此刻,小团子就安静的站在老王妃的身侧。
老王妃目光真真的看着自己身侧,那粉雕玉琢的小孩,一时间看呆了。
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在小团子身上,像是十分纠结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枭,过来,给老王爷上香。”
凤凌枭,是团团的大名。
小团子很听话,凤惊羽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他便屁颠屁颠,有模有式的学着自己爹爹的样子,给闵亲王上香见礼。
小团子长得粉雕玉琢,几乎是集合了凤惊羽和洛云溪身上的所有优点。
老王妃看着他,眼底露出了羡慕。
闵玉堂一直没有成婚,若是他能够成婚,自己的孙儿也会有这么可爱吧?
便是这一瞬间的怔忡,凤惊羽已经领着小团子从祠堂里面走了出来。
眼看着凤惊羽和洛云溪,他们就要离开闵亲王府,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王妃犹豫了片刻。
突然,拎起衣裾急促的追了上去:“王爷王妃请留步!”
凤惊羽他们听到了老王妃的声音,也顺势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老王妃走到了他们面前,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面色复杂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闵玉堂时刻陪在老王妃的身边,却从未见过她佩戴这种东西:“母妃,这是……”
老王妃轻叹了一声,然后将东西递到了凤惊羽的面前:
“前阵子,绮儿她回来了一趟,还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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