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院深处的一个屋子前,屋里还亮着灯,他轻轻叩响房门,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声:“进来!”
古苏城九月的夜晚还是有些闷热的,但周师爷一走进屋子,却感到阵阵凉意,有些焦躁的内心平息了些许,宽大的屋内,装饰精良,一溜的软红木桌椅,羊毛地毯脚踩上去犹如在云端,四周墙边摆放着八根一人高的蜡烛台,台面一侧放置着一面铜镜,用以反射灯光,所以偌大的屋内亮如白昼。
屋子最里面书桌后,坐着一位锦衣中年人,这人剑眉星目,额下三寸短须,更增一份成熟男子的魅力。此人正是古苏城知府——薛晖。
“大人,书院弟子已经安排好了。”周师爷俯身说道。
“好,可曾有怨言?”薛晖头也不抬,只是看着手中的书本。
“当着学生面前自然没有,不过看他们的神色,想来也是有所怨愤的。”周师爷如实相告。
“哼,书院弟子一个个都被惯成什么样了?”薛晖冷哼一声,随后又缓下语气道,“冷冷他们也好,省的不知天高地厚,下去休息吧!”
“你还有事?”薛晖见周师爷有些踌躇。
“是,学生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大人解惑?”周师爷对怠慢书院学子的事,打心眼里是不赞同的,一个操作不当,后患无穷。虽然以薛大人的家世不必惧怕,但书院过于特殊,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这样招待他们,是吧?”
“大人英明,我的确想不通,以大人的睿智,不应该如此啊!”
“呵呵,我不比你睿智多少,你想不通是因为有些消息,你是看不到的,而我可以!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面对薛晖的第二次赶人,周师爷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薛晖看他离开,才放下手中的书,入目的竟然是一幅幅春宫,画法惟妙惟肖,甚是细腻。
“哎呀,美人儿,还不快快出来,可憋死我了。”薛晖这时浑如换了一个人般,对着身后的屏风处喊了几句。
“咯咯。。。”随着一阵高低不同的娇笑声,屏风后陆陆续续走出来三位双十年华的美人,体态婀娜多姿,而且都比较丰满。
两名美人一左一右坐在薛晖怀中,调笑不已,还有一人则在他身后,轻轻的为他捏肩。薛晖则上下齐手,一张嘴亲完左边亲右边,快乐无边。
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三名女子同时闷哼一声,软倒下去,薛晖吓得顿时丢开怀中美人,躲到书桌底下,良久后,才踉跄着爬了出来,顾不得查看美人的死活,慌忙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但人却不出去,而是躲在一边向门外高喊,有刺客。
奇怪的是,喊了半天,别说护院保镖,连个下人都没出现,异样的境况,让薛晖冷汗直流,这时,一个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不会武功的薛晖似乎已经感觉到死亡的降临。
“啪”一个白色的靴子踏进了门内,接着便是一袭白纱裙边,薛晖见此反倒冷静下来,他就算死也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你是何。。。。你。。。。”薛晖指着进来的人,壮着胆子问道,可随着那人转过身来,他的话问到一半却停了。
“二叔!你过得好快活啊!”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薛晖,让他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星儿。。。你。。。你怎么来了?”薛晖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尴尬中带着羞愧,羞愧中带着害怕,害怕中带着欣喜。
薛初星冷冷的看着自己这位亲叔叔,心中一阵失落,还记得小时候她跟二叔是最亲的,二叔也是最宠自己的,自己要什么,二叔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弄来;自己受了委屈,二叔顶着兄长的责怪,都会给自己出气。可不知从何时起,二叔对自己再也没有了那份宠爱,反而变的畏惧自己,跟自己说话也都变的小心翼翼,后来自己去了书院,难得回来一次,可每次自己回来,他都不会来看自己,但会派人送一份自己最喜欢的礼物过来。
“二叔,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永远都要躲着我?”薛初星难得的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薛晖低着头,脸色数变,死死压下眼中的愧疚和泪水,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副纨绔子弟特有的笑容,说道:“星儿你说哪里话,二叔躲你干嘛?二叔这不是忙嘛,我现在是古苏知府,不说日理万机,那也是忙的日夜颠倒的。”
薛初星见他如此厚颜,柳眉顿时倒竖,指着书桌后面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三个美人,怒道:“这就是让你忙的日夜颠倒的大事?”
薛晖老脸一红,解释道:“总要放松片刻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薛初星一甩手,冲了出去。
薛晖追到门口,伸出手后又缓缓放下,看到门脚边放着一个餐盒,他慢慢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整齐的叠放着几张雪白的面饼,这是他最爱吃的肉饼,也是薛初星最爱吃的。薛晖再也忍不住,泪水犹如开闸一般,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