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之前找到安郡王,可,没成想,安郡王自个把常柏成给喊到了主屋……”
你说你安郡王够蠢吧?都已经搜查了,你不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赶紧的将那些个罪证给销毁掉?你还大大咧咧的将人给喊到主屋来……
他当时看到那场景就觉得有些绝望,等常柏成一说,安郡王再那么一叫,好吧,他都不用等着听结果了,直接回来报信好了。
“你从哪进出的?”蔡炳松开了他的衣领,坐回了椅子上,沉声问道。
仔细想想,事情并没有到绝路。
安郡王妃毕竟是个出嫁女,按说出嫁女是跟着婆家,没有婆家犯事娘家跟着一起的,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娘家也掺和其中。
而他蔡炳身为内阁首辅,掌管了大半朝堂,动他可就是动了大半个朝廷,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只要他罢工,这朝廷就玩不转了。
刺杀皇帝是何等罪名,若是皇帝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蔡炳参与了,那么他这个蔡府就不是被围,而是全部下了天牢!
所以说,皇帝应该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可能有!
那么这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得再送信出去,将此事告诉那些手下们,明日四日休沐就过了,皇帝必须得上早朝,得让他们趁着早朝之时,将奏折递上去。
“小的,小的是从后花园里的排水道出去的。”送信之人躬着身子回道。
他们同一波出去的,大多是从暗门走蔡府旁边那个别院出去的,只他想着人多目标大,便另外走了这条路。
他原本是管理后花园的管事,这蔡府的后花园面积不小,也有一些水道和荷花池,但是离得汴河却是有些距离,为了排水,便从下面挖了一条排水道通往汴河,前年后那条排水道堵了,就算疏通了也不好用,便重新开了一条排水道,出口在比较近的汴河河道,只那原先的水道他也没有让人堵上,留着给自己用,好偷偷出府会情人的。
谁知道,现在倒是派上用处了。
“排水道?”蔡炳嗤的一笑,道:“很好,你这次做的不错,你再跑一次,这次,就送两封信就好,送好了你回来,老爷我赏你百贯酒钱。”
“是是。”那人连连点头。
背上却是冒了一层汗。
先头听见安郡王那般说,他便知道蔡府只怕也不好了,只所以回来,就是想着赶紧的,接了自己的妻儿逃出去。
只不过是刚在院子冒头,便被人看到了直接送到了蔡炳这里而已。
现在蔡炳这么说,一定是不会给他机会带妻儿回去的,只能再跑一趟了。
只希望时间还能赶趟。
至少,让他出去后,蔡府再出事。
至于妻儿,那就自求多福吧!
蔡炳扫了他一眼,让他在门外候着,然后提笔写信,写好三封信后,对身后一直躬身侍候着的一个青衣人道:“信你带着,跟着他出去,出去之后便宜行事,找个地方将他处理掉。”
“相爷……”青衣人轻唤了一声:“小的可以护送您杀出去。”
蔡炳不觉一笑道:“杀出去?杀出去,你家相爷就真成了谋逆之人了,你放心,这三封信送出去,你家相爷就不会有事。”
将信放在了那人手上,蔡炳道:“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多亏了你,今儿出去,将信交到蔡三手上,你也不用忙着回来。”
说着,蔡炳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交子,道:“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青衣人噗通一下跪下了,道:“相爷,小的十四年前得相爷相救,这条贱命便是相爷的,如此……”
“起来。”蔡炳打断了他的话,扶了他起来道:“我知道你的心,这钱你先拿着,要是我蔡府无事,你再回来,若是我蔡炳出了事,这些钱你也可以派些用场。”
青衣人愣了下,这才接过了交子,道:“小的知晓了。”
蔡炳挥挥手,让他带着门外那人走,等两人都离开后,又静坐了半晌,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仆走了进来。
蔡炳起身,走到书架旁边,拧开了一个机关,从书架后面的暗门里,拿了一叠面额巨大的交子和地契出来,连同两个印鉴一起用一块油布包好,递给了老仆。
老仆默默的接过那油布,再拿了个包袱片包好,低声问道:“相爷想送哪位公子出去?”
蔡炳微微闭了下眼道:“嫡子是没法子了,秋姨娘那孩子天性聪慧,虽只七岁,倒已经认得许多字懂得许多道理,记性也好,而且,那孩子还没有上过族谱,你带他出去,若是蔡府完了,就奉他为主。”
“是。”老仆应了一声,缓缓的走出了门。
蔡炳站在了窗户前看着外面。
本还是艳阳高照的秋日好天气,不知道何时居然起了风,吹来了厚重的乌云。
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