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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走吗?”他站在离墓碑不远的地方,扬声问那个跪在地上的华服青年。
“不了。”一期一振起身向他们行了个礼,一如既往温柔漂亮。“最后一次,不想遵循他的命令了呢。”
“嗯。”小姑娘转身离开了,他却在原地不解地追问,“那你要怎么办呢,这样灵力不足,会消失的哦。”
“不会的。”那位青年白手套包裹的指尖指指心脏,“有执念,不会消散。”
“你是说......暗堕...吗?”
“很划算吧,从此之后,这世间就只有我记得他了。”
“完全......完全属于我了。”
小姑娘七十岁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见是一个情人节的傍晚,他下班回家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到家的时候她正窝在沙发上看书。他走过去蒙住她的眼睛,说猜猜有什么惊喜。
“嗯......玫瑰花。”
“哎哎?你怎么知道?”
“有香味啊,傻不傻。”
“还有哦,还有惊喜哦!”他放下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长长的盒子。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抽开。
“锵锵锵!吓到了吧!”
“口红?你怎么一口气买那么多口红!?”
“嗯......我本来想着,选一个你涂起来好看的颜色,可是选来选去觉得你涂哪个都好看,所以就全部买下来了呀~”
“你啊你啊,真是的,怎么涂的完嘛。”她又开心又好笑,戳了戳他的脸。
“不光是你啊,还有我。”他笑嘻嘻指指自己的脸颊,“每天都要分我一点点哦。”
“嗯。”
然后她起身找个瓶子插玫瑰花,他回身去逗摇篮里可爱的小孩子。
“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吧!”他戳着儿子的小脸回头对她喊,“恐怖片好不好呀~”
梦醒的时候她和他在梦里都是八十岁,白发苍苍的两个人牵着手去买菜,念念叨叨着孙子要出国留学,儿子最近瘦了不少,想养一只猫,周末一起去选墓地......
早晨的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特别特别长,知道最后溶在一起。
小姑娘八十岁的时候,在现世的一场战役里受了伤。
她不说是怎么回事,他们着急,但也不去问。就那么看着她一天一天虚弱下去,然后她开始嘱托加州清光,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要加州清光带着秋田去洗去记忆重新等待召唤。
刀剑们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他跑到后山,躲在树上嚎啕大哭,哭着的时候也不忘把怀里的橘子揣好,哭完了擦擦泪,笑嘻嘻地捧着橘子凑到她床前。
“呐,你吃,暖热的。”
小姑娘身体不好,精神却还不错,生病了倒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橘子,没能握紧,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他赶紧低头捡起来,蹲在地上抹了一把眼睛,才起身一边剥桔子给她一边和她扯。
“呐,你这病什么时候好啊,真讨厌,都不敢吓你了。”
“哦呦,我吓你每次都得不偿失,被加州清光和宗三左文字拖去角落里打。”
“你可别忘了,你说的,我娶亲你要给我下聘礼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啊,喜欢了一个顶漂亮的姑娘。”
“你病好了我就跟你说是谁好不好。”
“肯定吓你一大跳,哈哈哈哈。”
“到时候,不光是穿什么衣服,就连我的新娘子化什么妆面都得你来定。”
“她不太喜欢说话,不过很厉害,人也温柔,不会变老,一直都那么漂亮的。”
“她......”
“鹤丸。”小姑娘弯弯嘴角,扯了扯他的袖口,“凉的。”
他狠狠一顿。
“她呀,我估计着不会愿意嫁给我,不过我才不管呢,我就是喜欢她。”
“她要是不嫁,我就一辈子跟着她。”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就......跟着她也不错。”
“我......”
声音渐渐哽咽,喉咙里酸的要死。
他赶紧塞了一瓣橘子在嘴里。
“明明是...热的。”
“明明是热的呀......怎么会凉呢。”
“怎么就......凉了呢。”
她睡着了,白色衣裳的神明伏在她的床边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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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喝完了一壶酒,仰头看看天空。
太阳将要落山了。
他靠在墓碑一侧,探过身子在那个冰冷的名字上印下一吻。
“呐,我亲你了哦,这是烙印。”
“你要记得我呀,不要走太快。”
他把酒杯放在一边,埋头抽出自己的刀,最后一次,从柄到尖,慢慢拂过。
“好看吧,我的本体。”
“你不是说好看吗?送你了!”
说完豪爽地往墓前狠狠一插。
闹腾了一辈子的鹤静静倚靠在墓碑上,一言不发,享受着与他的小姑娘独处的时光。
“我...做过一个梦...是......”
“嗨,还是别说了,挺羞人的。”
“我啊,不是神明吗?听说神明的梦是预言。”
“你可别走太快,我们还有特别特别长的未来。”
从羽翼开始,白鹤渐渐消散。
太阳最后一丝光照耀着寂静的大地。
山清水秀,荒草丛生。
墓前插着一把漂亮的太刀,失去光泽,依然虔诚而固执地守护在她的身旁。
“晚安,阿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