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走!”然后他和坤奇进了门,插上闩子,朝院里走去。
刀歌和坤奇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南小透及时出现,他们可能真的如刀歌所想的那样,还未见到仇人的面,就已经被乱棒打死命丧黄泉了。现在他们躲过这一劫,然而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一切有多么难得、他们是多么幸运、最后放弃,而是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方向——他们此行的目的。
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扎深了根,它不会就此轻易忘记自己的使命,它的成长,需要血来灌溉。仇恨的镣链紧紧锁着他们,还牵引着他们大步朝前,无所畏惧。
碰到前面有关着的门,他们就一脚踢开,把那些在房里的佣人和丫鬟们吓得四处逃散。
终于,他们到了。
那屋子的门是开的,省得他们费力踢了;那屋子里很亮,也方便他们看清仇人的脸;那屋子还很大,应该正好装得下他们的恨意。
刀歌和坤奇来到了门口。房里站着十几个人。吴栋得知了南小透把下人遣走的消息,只得把附近的下人全都召集来了。
面对十几个人,刀歌和坤奇的脚步并没有迟疑——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的人。
吴栋看到刀歌和坤奇,气不打一处来。作为阡家的管事,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阡家的一切。他苦心谋划,一天天盼望,如今终于计划就要实现了,结果刀歌和坤奇却给他来了这么曲折的一出。他这些日子连睡都没怎么睡好,眼睛里血丝密布,脸也消瘦了,颧骨更加突出,加上心里的怒火,他现在的面容是十分恐怖的。
刀歌和坤奇杀了他的心腹南孟,现在竟然还大摇大摆敢找到他的面前来,这简直是对他天大的侮辱!他可是在三桥南城只手遮天的阡家的未来主人,怎么能被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挑衅,吴栋心里这样想着,气得咬牙切齿。他指着刀歌和坤奇喊:“给我杀了他们!”
主人发令了,下人第一反应是遵从,他们正要朝刀歌和坤奇冲去。刀歌这时候把刀一挥,喊道:“你们是阡家的下人,他害死了你们老爷,杀了你们少爷,然后把我们当替罪羊,你们应该杀的,是他!”刀歌指着吴栋。
那些下人们听到刀歌这么一说,都震惊了,停下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吴栋:“胡说!你们两个为了一点药材,与我们阡家发生矛盾,之后报复我家老爷,用石头砸死了他,简直天理不容!高悬大人已经判了你们死刑,你们还敢诬赖我!”
“哼,你也知道‘天理不容’这四个字?为了一点药材杀人,大家相信谁会这么愚蠢,谁会这么做?!你觊觎阡家的家业,勾结南娇玉,谋害阡老爷。你们两个在客栈私会,我们亲眼所见,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南亭亭曾给你传话,你怕她走漏风声,要南娇玉毒死她。后来她被关进了大牢,你又派人在牢房里把她杀了。南亭亭被杀,我们也是亲眼所见。你现在还有脸说‘天理不容’这四个字!”
这些下人听到刀歌的话,都惊讶极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什么?”
“夫人她……”
“南亭亭难道真的是他们杀的……”
吴栋见状,立即说:“满口胡言!简直满口胡言!来人呐,把他们两个给我杀了!咳咳……”吴栋歇斯底里大喊,嗓子都喊破了,脸也涨红了。
那些下人里,也有几个是南孟的手下,他们平时都是爱出头的,只见其中一个人喊了声:“杀了他们,为老爷报仇!”然后拿着刀冲上去要砍刀歌和坤奇。
刀歌提起刀,他只感觉通身都是力气,冲这人迎面一刀,直砍胸口。只见鲜血一洒,那人倒了下去。
刀歌收回刀,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要找的是吴栋!你们之中大多数人与此事无关,你们都只是阡家的下人,为了生计来阡家做工,没有必要为他卖命!我跟你们也无冤无仇,何必各自为难!”刀歌的声音非常大,语气中夹杂着怒气和杀气,让听者发麻。
那些下人看了看吴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有要走的意思。
吴栋激动地大喝道:“你们谁敢走!杀了他们,我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这时候人群里有几个人眼睛发亮起来。
“你们要钱还是要命?”刀歌询问的语气十分诚恳,近乎是一种反问语气,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要命的走,要钱的话……那就留下吧!”
这时候大部分人纷纷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当然,还有两个人留在那里,就是那天押着坤武和刀泱的人。坤奇认得他们,他们的脸已不知道被他回忆了多少遍。
“杀,给我杀!”吴栋指着刀歌和坤奇大吼,手指都在抖动,嘴里唾沫横飞。
那两人握紧了手里的刀,慢慢朝刀歌和坤奇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