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南宫拓的手里早就空无一物,但他的手仍旧悬在半空,久久没有动弹。
他低着头,沉默着坐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
名为“悲伤”或是“孤独”。
身前的地面逐渐变的湿润。
原来这个世界,也会下雨啊。
....................................
浮生若梦,几多蹉跎。
爱恨痴狂,不过沧海一笑。
………………………………
………………………………
安德烈一世威名,死后却连遗体都未曾留下。
他所站立的地方,剩下的只有一小堆并不起眼的尘土罢了。
瑟林与瑟菲两人就站在这堆尘土面前,鞠躬表示尊敬以后,久久无言。
瑟菲的心情很奇怪,准确来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站在了这里。
曾经的安德烈,在她心目中毫无疑问是一个值得尊敬和信赖的前辈,而在一行人短暂的旅行时光里,他又像是瑟菲的师傅一样给予了她周到的教导。
尽管安德烈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但他的行为,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谁也不知道安德烈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预感到了什么,总之,瑟菲可以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传人。
安德烈教给她的东西,足以让她受益终生。
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让她满怀感激的人,却在短短的一天里,形象猛然逆转,变成了犯下滔天大罪的法外狂徒。
而最讽刺的是,这个人在过去几十年里,明明是维护帝国法律的最为锋利的剑。
她是真的迷茫了,直到这一天她才真正明白“人生”这个词的含义究竟有多么的沉重,“人性”,又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向自己的哥哥问道:“哥,安德烈先生他……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瑟林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因为我就连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未必能说的清楚。”
“很多事,其实在没有发生之前,人都是无法确定自己究竟会怎么去做的,所以一个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不能断定。”
“安德烈他确实做错了事,但是在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错。”
“当然,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没错,他就真的没错,我想说的是,他的信念,并不是倾向于黑暗的。”
“他怀着一颗复仇的心做了这一切,并且仇恨着其他的罪恶,于是用自己的整个人生去和罪恶作斗争。”
“他后面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在为自己赎罪,而是真的在践行自己的信念和正义。”
瑟菲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起点是错的,但在他看来是对的,并且他后来所走的路也是对的,他的心依旧坦荡。”
瑟林说道:“没错,所以你能说他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沾满了罪恶吗?他分明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崇高的多。”
瑟林无奈的说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总有些事是没得选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因为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他看向瑟菲,缓缓说道:“安德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去寻找,去体会,别人的看法,终究是别人的。”
瑟菲认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名叫《英雄联盟》的传记,里面有个人说过,‘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我想我现在,应该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了。”
“哦呀,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水平,有时间倒是可以把这本书找来看看。”
一个清朗宛如少年的嗓音突兀的在两人身边响起,把兄妹俩吓了一跳。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分明就空无一物。
下一刻,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爪子穿透了虚空,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那只爪子宛如上等的玉石般充满了天然的美感,但是在爪子粗暴的动作下扭曲破碎的的空间,却和小爪子的美感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那只肉乎乎的小爪子几下便在虚无之中撕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幽深裂缝,那裂缝只是看着,就足以让人产生灵魂被汲取的幻觉。
好在爪子的主人很快就走出了虚空裂缝,也让兄妹俩个及时转移了视线。
那是一条通体洁白的胖嘟嘟的小龙,背后的两只小小的翅膀和圆滚滚的肚子明显不成比例,更像是一个装饰品。
小白龙从虚空裂缝中钻出来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的兄妹俩一愣一愣的。
它似乎是注意到了兄妹俩的视线,转头看向两人,然后鼻孔朝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那神态好像在说:“看什么看,两个土包子!”
瑟林眉头一皱,心说这小东西好生欠揍,瑟菲却是眼前一亮,跃跃欲试的想要伸手把它给抱起来。
可惜,有人先她一步把小白龙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两人看向这个出现的悄无声息的男人,只见后者一身素净的白袍,头上戴着青藤编织的桂冠,手里拿着一根并不起眼的木杖。
分明是如此朴素的打扮,在来者的身上却穿出了一种特殊的原始的神秘感,充满了魅力,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了好感,想要与他成为朋友。
兄妹两人看着来者的脸,都在心里说了一句:“他长的真好看。”
来者脸上带着温和而迷人的微笑,长相阳光俊朗,充满了活力,在他身边,仿佛连光线都变成了暖色调。
瑟林与瑟菲愣了半天,才猛然回过了神,然后就直接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手忙脚乱的向他行礼,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们终于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
这样的打扮,整个帝国都只有这一个人,任何模仿都是天大的不敬,也从来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只因他的名字便是帝国的脊梁,他只需要站在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