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拓轻声说道,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神秘人是用什么引开的安德烈。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南宫拓只能说,莱恩的尸体明明放在教堂大厅,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在神秘人那呢。
再联想到那个世界里泛滥成灾的各种活尸,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是看出了事件始末的南宫拓却怎么也生不出一丝兴奋,反而仰头闭上了双眼,额头隐隐现出青筋。
他已经在心里问了太多遍为什么,却依旧没有答案。
为什么一个善良又普通的男人要成为别人手里布局的工具,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命运却要对他如此的不公!
南宫拓无言的关上了窗户,眼里却仿佛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同处于教堂楼上的另一个房间里,有人与南宫拓一样无心睡眠。
耶律尔站在窗前,目光却并没有放在装歪的景象上,眼神空泛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从他微微弯下的的后背以及整个人的神态就可以看出他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疲惫,在他的眼里没有丝毫对于外界的关心。
这与白天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这时,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沉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里显得分外突兀。
耶律尔盯着门思考了一下,又转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这才走到了门口,伸手拧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法萝尼卡穿着淡白色的睡衣,手里提着一盏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提灯,表情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外。
耶律尔没有说话,因为在这夜幕里,光晕之下的法萝尼卡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一样圣洁又美丽,让他有些看呆了。
法萝尼卡,本来就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加上她的工作带给她的独特气质,形成了她独特的魅力。
耶律尔和她已经相处很久了,双方的想法,其实对方都明白,只是耶律尔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他还有事要做,他的生命并不属于他自己。
他无法以这样的自己接受法萝尼卡,这对于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所以二人的关系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什么进展,法萝尼卡始终都默默的在等待着他。
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自己愧对她,也越是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她。
他们是成熟又理智的成年人,所以即使心里一直有着对方,也始终保持应有的距离。
但是在今晚,面对着这样的法萝尼卡,耶律尔一直以来维持的理性,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
说到底,情感这种东西,压制的越狠,爆发起来就越猛烈。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法萝尼卡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清澈的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窃喜。
最终耶律尔还是清醒了过来,连忙转身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同时有些生气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晚上可能会出事,不要乱跑吗?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法萝尼卡用行动打断了。
后者关上房门后,立马俏皮的绕到了他身前,用那双大眼睛打量着耶律尔的表情。
耶律尔眼神躲闪,脸上泛着难以察觉的一层红色。
法萝尼卡也没有太过分,看了几秒之后就笑着躲到了一旁,毫不避讳的直接坐在了耶律尔的床上。
耶律尔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压制住了内心的悸动,转身又走到窗前,不去看法萝尼卡。
他的声音也才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现在情况不明朗,你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的身后,法萝尼卡咬着嘴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缓缓说道:“那种事,你可以保护好我的吧。”
耶律尔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罢了,别说保护你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他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我想主动当诱饵,怪物都嫌弃我的肉太老了不好吃呢,哈哈哈。”
虽然耶律尔看上去很年轻,但他没有说错,在世俗的意义上,他确实可以算是是一个老头了。
法萝尼卡听着他开的玩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她沉默良久,耶律尔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之间又陷入了令人抓狂的寂静,只剩下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最终女孩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呢?”
“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身后呢?为什么,人总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呢?”
“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呢?”
她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和不解。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阵阵的雷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里。
有些事其实不用说别人就会明白,即使尽是不堪和丑陋,那个人也依旧会在你身后守望,等待着你的回头。
耶律尔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动摇过。
但是最终,他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法萝尼卡的提问。
明明二人之间的距离连三米都不到,此刻却遥远的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然后耶律尔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后背上传来的温暖和柔软让耶律尔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慌乱,但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法萝尼卡的身体同样在颤抖,而他后背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湿了。
她在哭。
那一瞬间,耶律尔的心口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转过身抱紧那个女孩,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
“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我明白了。”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