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别人看来,南宫拓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激烈,甚至都显得有些狼狈了。
但只有真正直面他的人才会明白,何为狩罪的死神。
而南宫拓的反应恰恰说明,他很敏锐,并且足够谨慎。
在你死我活的战斗里,风度真的就只是一个笑话。
它除了让你死的更快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作用。
南宫拓的动作很快,很稳,但唯独和优雅扯不上一点关系。
可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这一点,安德烈深有体会。
他看着南宫拓,笑着说道:“年轻人,随便就把剑刃对着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南宫拓的身体稍稍放松,但依旧充满戒备的说道:“我不觉得将杀意随便释放的人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他只是这安德烈,目光没有一丝退缩:“你的行为比我要恶劣的多,喜欢说教的先生 。”
最后的“先生”二字,南宫拓稍稍拉长了语调,讽刺意味十足。
要是比别的,南宫拓可能还会有所不足,但唯独阴阳怪气这一点,他可谓是熟练度拉满。
毕竟在他前世生活在一个法律较为完善,信息交流又十分便捷的世界。
在物理交涉被禁的情况下,嘴炮这门艺术的发展,可谓是盛况空前。
南宫拓即使不喜欢骂人,在这种环境下,他的词汇量也不会差到哪去。
被南宫拓一阵反怼的安德烈,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一点懵。
毕竟这么多年,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真的不多。
而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他亲手送走了。
于是他再次开口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说话间,他的瞳孔亮起了危险的光。
仿佛一头凶兽从沉睡中醒来,无形的威慑力向四周扩散,挤压着南宫拓身边的空气。
南宫拓的呼吸微微一滞,双眼之中同样亮起了魔力的光芒。
但他的气息刚刚扩散,就被安德烈毫不留情的压制,不得寸进。
南宫拓的目光越来越凌厉,鼓荡的魔力让他的发稍微微扬起。
站在他们身边的耶律尔想要开口劝阻,却发现自己别说开口,连呼吸都开始变的困难。
明明周围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他却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像是在被尖利的钢针顶住,痛苦难言。
也是在这个时候,南宫拓和安德烈很有默契的放弃了继续对抗。
不是二人无力为继,只是再进行下去的话,还没开打,耶律尔的小命就得先交代在这里。
收敛气息,南宫拓抿了抿嘴。
安德烈比他想象的更危险,也更强,刚刚的交锋,他可以说是完败。
而安德烈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慌乱。
他对南宫拓说道:“小伙子,你还太嫩了。”
南宫拓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把剑插回剑鞘。
显然安德烈并不打算动手,那也就没必要架着剑了。
不过他的手依旧搭在剑柄上,没有松开。
他直视着安德烈,诚恳地说道:“你拳头大,你说是就是吧。”
这句话看似认怂,实则是在讽刺安德烈在仗着自己的实力欺负人。
安德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南宫拓话里的意思。
他倒也没有生气,说到底,这件事他确实不占理。
只能说他被人尊敬或者说是畏惧惯了,很自然的就容易忽视别人的感受。
他本身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呢,虽然这件事的起因确实在我”安德烈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给你道个歉行吧。”
“你这样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安德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眼神里的欣赏却骗不了人。
作为长辈,看到南宫拓这样有实力又不怂的年轻人,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都是欣慰的。
因为帝国后继有人。
安德烈主动退让,南宫拓心里的气当时就消了。
他并不是个记仇的人,对于别人的善意,他也乐于回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于是他顺着安德烈的话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安德烈哈哈大笑,说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南宫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安德烈直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人情世故,互相恭维什么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烂把戏,能不学,就不要学。”
“年轻人,就要有个年轻人的样子,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
南宫拓这次的回答,真诚了很多。
眼前这个有点没礼貌的家伙,意外的还挺对他胃口。
而从他的语气来看,显然这个人的年纪也不小了。
虽然他看上去比南宫拓大不了多少就是了。
此时南宫拓左边一个,身前一个。
论年纪那是一个比一个大,论长相那是一个比一帅。
南宫拓真心麻木了。
嘛的,就我多余了是吧?
这该死的世界早点毁灭吧,心真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