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母和家人都在这里,我想陪着他们,直到我也死去的那一天。”
“耶律尔,你...你真的想好了?你不会疯了吧?”
“疯了?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您说得太对了!”
“十几年前我就疯了!”
............
那是一个笼罩在薄雾里的小镇,镇里宁静而又祥和。
被时间和雨水打磨掉棱角的石砖,路边排水沟上生长的青苔,还有一棵棵荡漾着如水般绿意的树。
来往的人并不多,但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都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
这个小镇仿佛是有魔法的,它能悄无声息的抹去人们内心的浮躁,拂平创伤和痛苦,让人恢复平静与乐观。
据说,这个镇子原先只是一片废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然而,有那么一个人,却一直守护着这里。
一块砖,一捧土,一颗树种。
一点又一点,一天又一天。
他倾尽所有,耗费青春年华,但同时,他的努力又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可,于是,这个小镇在废墟之上重生。
在小镇的侧边,多了一座洁白的小教堂,里面住着一位神父。
从远处看的话,教堂那圆形的穹顶,总是半隐没在淡淡的雾气里。
小镇最初的居民,是从城里搬了出来,帮助神父重建镇子的几个普通家庭,还几名失意的老佣兵。
这些人自然都是有些悲惨际遇的可怜人,不然,他们也不会住进这个一无所有的镇子。
而神父从未因此贬低过他们,同样,他也不曾表露过同情和怜悯。
他只是和普通的神父一样,定期举行与弥撒类似的祈祷仪式,为居民们祈福,同时主持死者的葬礼,然后,安静而耐心的倾听居民的哭诉和烦恼。
神父的身上,好像是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的。
时间就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流动,而小镇里的人渐渐多了,也有了些名气。
很少有人在这里长住,原先的居民,大多也都离开了,但离开时,他们的脸上多了些笑容。
那些慕名而来的人,找一个空房子就可以住下,即使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那也没有关系,教堂那里,会供应免费的早餐。
每天早上,人们自发的排成长队,走进教堂,在神父的组织下向女神祈祷,听神父讲解古藉和圣典。
而后,人们自发散去。
而神父会和义工一起打扫教堂。
而后,他会在镇子里散步。
无论是谁,都可以找他聊天,都可以肆意的倾诉自己的遭遇。
即便是让人厌烦的碎碎念又或是毫无意义的抱怨,他也会认真的听。
并且适时给出忠告。
有人恍然大悟,对他表示感谢,但也有人被他直白而犀利的话语击中痛处,恼羞成怒,大骂着把他赶出屋子。
人生百态,奇奇怪怪。
但神父他好似从未生过气,也没有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
有人问过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却说,其实人生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自母亲腹中诞生,然后拥有了思维与灵魂。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终究只是单纯的活过而己,所谓人生的意义,只是人在欺骗自己更好的活下去而己。
但是,也正因为人生来便没有背负任何意义,所以每个人都可以追求只属于自己的意义。
神父看着那个若有所思的年轻人,笑着说道:“所以,我追求的意义只属于我自己,并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我觉得这么做很好,于是我就去做了。”
“仅此而己。”
他就这么随意的坚持着,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在做一件呼吸般简单的小事,不值得宣扬,也没什么可自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教堂里多了些人,帮他分担着各种事,镇里的居民,习惯了经常打扫屋子,修整屋顶和围墙。
哪怕他们不久就会离开。
这种默契,无声的传递着,构成了镇子独特的文化。
岁月伴着时钟的敲击声一点点的走过,镇中的人来了又去,一条条命运的轨迹在这里交汇,碰撞,又各自散去。
这座镇子与它的神父,在时光沉淀中,焕发出了独特的光采,也成了呤游诗人传唱的对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镇子有了名字。
它叫“伊甸”。
于圣典之中释义,意为彼岸,天堂还有神的花园。
又或者是,亡者的归所。
白雾里,教堂之下,无人知晓的地下室,身穿长袍的身影轻轻哼着一首歌。
他身后的墙面之上,映出狰狞庞大的身影,地下通道的深处,隐约传来低哑的咆哮。
“今天早上起了白色的雾”
“我听见渡鸦在枝头上哭”